…你做什么?”
韶言蓦地笑起来:“要不今日就歇一歇,天气这么好,我们一起出去痛痛快快地玩不行吗?”怕他拒绝,韶言又搬出了秦惟时:“秦二公子也盼着你一起去呢。”
萧鹿衔放下医书,抬眼望向韶言,觉得这人的笑真是气人,怎么就能笑得出来。
但蓝天白云无辜,不能辜负春光。
这也就是在烟雨楼台,君氏弟子都在听学,要不然如此大好春光,指不定天上会飞多少风筝呢。
秦惟时不曾放过风筝,又在马上行动不便,对着风筝线手忙脚乱地不知如何是好。这可忙坏了萧鹿衔和韶言,两个人也是手忙脚乱,生怕秦惟时摔下来。
只有那匹小母马,见放松了缰绳,便低下头安静地吃鲜嫩多汁的野草,才不管他们三个呢。
哪怕是在这种时候,萧鹿衔仍旧看不惯韶言。韶言牵着缰绳,说要往西,秦惟时点头;可萧鹿衔非说要往东,秦惟时也点头。韶言不争这个,既然秦惟时同意,往东就往东吧。
但如此几次下来,秦惟时都看出来萧鹿衔是故意的。韶言干脆把缰绳给了萧鹿衔,他愿意往哪里去就往哪里去。
走着走着,绿色的草地里突然钻出一个乌漆墨黑的小脑袋。韶言眼尖,看到那是一只不大的小喜鹊,便把它捡起来放在手心。
韶言拨弄了两下,见它蔫头耷拉脑袋,仔细检查了一番。哎呀,好像是腿折了。
总归不能见死不
救,捡都捡了,等到待会儿带回去再处理吧。面前两个医修,害怕治不好一只喜鹊。
他刚想把小鸟给秦惟时看一看,却发现好玩的事。也不知道萧鹿衔做了什么,原本温顺乖巧的小马突然起了倔脾气,头一歪不愿意跟着他走。
考虑到秦惟时还在马上,萧鹿衔不敢跟它来硬的,万一它尥蹶子把秦惟时摔了那可完了。韶言在后面看着,也不上前,就想看看萧鹿衔能折腾出什么花样。
一人一马僵持了半天,人败给了马。萧鹿衔满头是汗,往后一看,韶言跟个木头似的杵在后面。他晃了晃手里的缰绳,喊到:“你愣着做什么,赶紧来看看。”
韶言捧着喜鹊,慢吞吞地走上前来,却没着急接过缰绳。
他用指腹梳理着小鸟的羽毛,问道:“鹊儿,你说为什么小马不听萧哥哥的话啊?”
萧鹿衔和秦惟时看着他,不知道他问的是谁。
没想到那折了条腿的喜鹊竟口吐人言。
“那当然是因为萧哥哥总皱着眉头,太凶啦,所以小马才不听话!”
“是嘛。那你告诉他,要怎么样小马才会听话啊?”
喜鹊叽叽喳喳地叫起来:“萧哥哥不要着急,缰绳放松一点,轻轻地摸一摸小马的头,它就会听话啦。”
“你……这……”萧鹿衔明显没反应过来。秦惟时猜出怎么一回事来,喜鹊还在叽叽喳喳唱着歌,看萧鹿衔的模样,秦惟时笑起来,笑得肋骨生疼,
趴在马背上直不起腰来。
“韶二公子……”他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你还会这个?”
这本事还是韶言和霍且非学的。他小时候,霍且非时常抱着鸡鸭鹅玩弄这套把戏,让他和师兄信以为真,以为鸡鸭鹅真的会说话。这也不怪他们俩好骗,谁让师父的鹅叫学的太像啦。以至于到了年底,霍且非要杀鹅的时候,两个徒弟都老大不愿意,曾暮寒还掉了两滴眼泪。
后来又大了点,韶言才知道那会说话的鸡鸭鹅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长在深山里,是听着各种鸟叫声长大的,听的久了,也自然能学几声。他后来弄清楚了师父的那套把戏,举一反三,拿着一只麻雀耍的老奸巨猾的师父团团转。
老头刚睡醒,还以为自己做梦,否则哪来一只灰不溜秋的麻雀站在炕头叽叽喳喳。他殊不知,两个小徒弟这时躲在柜子里面笑作一团。
秦惟时来君氏这么久,还从来没笑得这么开心。萧鹿衔怕他笑岔了气,连忙帮他顺气。韶言借机接过缰绳,待秦惟时从马背上爬起来,就将手里的喜鹊递给了他。
“哎呀,这只小鸟的腿断了。”秦惟时惊讶道。
“正好午时了,现在就将它带回去吧。”萧鹿衔提议道。
但秦惟时似乎还没玩过,不太愿意回去。他脸上的神色相当为难:“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