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双目一沉,但一瞬后,嘴角竟是扯出笑痕,“原来你知道了,知道也好,这事不用放在心上,孤没应战,那祭天星只能唱独脚戏,没趣了就会暂时消火。”他神态一派经松的说。
她眉梢因而轻挑起来,“您认为宿星王只是一时的喧闹,不会真对咱们动武?”
他浅笑,“是啊,现在时机不对,宿星靠海,冬日渔获不足,百姓也需冬藏,他怎敢这时候以卵击石的出兵昵?”
她听了这话沉思下来,祭天星不是莽撞之人,如今天寒地冻,他们宿星人怕寒,想必不会在这时候出兵,是自己忧虑得六过了,不禁略感安心,“若是这样就好……”
“瞧你,居然是为这等小事而青了眼窝,简真该打!”他轻刮了她的鼻尖。
她躲不开,摸着被刮疼的鼻子总算笑出来了。
“来人,布棋,孤今日有空,要王后陪孤对奕!”他神情欢快的说。
但是,当转过身的刹那,冶冷逍脸色沉下,眼神阴鸳,只有黄德瞧见流出了冷汗。
“王上,宿星的兵马打到月河关了,咱们只守不攻吗?”月华殿里有军情来报。
弦月有三关固守关中王都,月河关是弦月最外围的边关,依序下来是月内关,接着是月宁关,如今宿星兵马已临月河关,那便是已有被夺关之虔。
“只守。”冶冷逍双眸寒芒涌动的说。
那来报的人汗涔涔的领命而去。
五口后,月华殿再度有人急报,“王上,宿星王亲自领兵破了咱们月河关,眼下正真捣月内关了,咱们……咱们还是只守不攻吗?”那禀报的人语气满是激动。
弦月从未这般忍气吞声、任人欺凌过,众将士枕戈待旦,杀敌报国之心急切,旱准备好上场应战杀敌,但哪里晓得王上竟是要众兵将龟缩不应敌,这是何故?军心被磨得几乎涣散了。
“王上……月河关被破,月内关不能再失守了,是否……”黄德落胆心颤,忍不住插上口。
冶冷逍面容已深如黑潭,阴霾不可言,“再守!”
那来呈报军情的人一震,深吸一口气后才咬牙退出去。
黄德脸色亦是发白,“王上,虽说您承诺过王后娘娘,不主动兴战,但敌人都快打进关中了,咱们不能坐以待毙啊!”黄德心急的劝说。
冶冷逍不语,神色越发阴沉。
“王上!”黄德战战兢兢的跪下了。
“住嘴,孤允诺王后娘娘给她安宁平稳的日子直到孩子生下为止,孤说到做到!”他无悔的道。
黄德闭上眼,纵使心急如焚,亦不敢再多说,只要是与王后娘娘相关的,王上誓必言出必行,谁来劝都是无用的。
连着多日降雪,今日终于放晴,玫瑰挺着九月肚走出寝殿,来到御花园晒晒难得一见的太阳,宝红与文采担心雪地滑,坚持扶着她行走,并且在她身上披上雪貂大氅御案,天虽放晴,但气温还是很低,一开口就能吐出一大片的烟雾。
“王后娘娘在寝殿闷了多日想必都快发霉了吧?”文采笑问。
“是啊,何止我,你应当也是如此,你之前在宿星住了多年,那里的气候多半炎热,就算入冬,也不致寒过关中,瞧你回来后大概一时也习惯不了这气候吧。”玫瑰走向前头的一座亭子,进到里头坐下稍歇,已近临盆的月分,肚子越显沉重,走了一点路,还真有点累了。
“奴婢晨间起来老打喷嚏,是有一些个不习惯。”文采说着又打了一个喷嚏。
“文采姊姊这鼻子随便一冻就红了,王后娘娘您瞧瞧,文采姊姊的鼻子这会像不像驯鹿?”宝红取笑说。文采大宝红四岁,所以宝红都叫她姊姊。
玫瑰瞧了笑出来,“是像,而且像极了。”
文采尴尬的摸摸鼻子,徉装恼怒的瞪向宝红,“都是你,让王后娘娘也取笑我!”她作势要捏宝红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