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鱼咬着嘴唇,见管家往这头看了,立刻垂首,搔首咬唇。心跳加速,呼吸急促,打算以一个特别美的抬眸,惊艳对方。
然,再抬头时,人早就没了。
“哎,人是英俊,就是脾气不太好,腿太长,走的辣么快。罢了罢了,本姑娘大人大量,原谅你了。”
……
墨七里离府,肖祁也未回来。
风萧儿还是例行等他,可终究熬不过困意,和衣而睡。
夜半时分,叫醒她的并不是肖祁的突然回府。
是一阵阵凄厉的哭声。
一边哭,一边又有尖细的声音,凄凄的婉转,像是在唱戏。
(断桥呀断桥,
我看断桥桥不断,
美满鸳鸯不成佳偶。
西湖山水还依旧,
憔悴难对满眼秋,
山间红叶红欲瘦,
不堪回首……)
风萧儿一身鸡皮疙瘩,睡意全无,脚步攒动,不动声色走至床边。
漆黑的夜晚,寂静阴森,外面的风尖锐的咆哮,冷的令人受不了。狭长的月光照着地面,散发着阴嗖嗖的白烟。
好像有模糊的人影,在不远处回廊游走。
惨白的衣服,黑长的头发,看不清楚脸。
或许,没有脸。
幽魂一边唱,一边期期艾艾的哭泣,仿佛戏文中悲戚的白素贞就是她。
风萧儿眯了眯眼,凛冽的寒气从瞳孔迸发。
什么妖魔鬼怪,她才不信!
从始至终,天地混沌,她只信自己的实力!
不是爱装神鬼吗?那就看看她风萧儿是如何遇佛杀佛,遇鬼杀鬼的!
刚想凌波微步冲出去,抓那白衣女鬼一个原形,突然,厢房的大门一开,沉鱼揉着惺忪的眼睛,张口就开叫。
“谁啊,大半夜不睡觉,吵到我们夫人你担待的起吗?你要是再唱戏,别怪我用串串香的签子,扎死你!”
说罢,打了个哈欠又回去了。
许是吓住了,转头再看,那白影居然消失不见了。
风萧儿这才将浑身的杀气隐退。不过,却再无睡意。
……
肖祁一夜未归,天亮才回来。
今日,是他们成亲的第三日,也是回门的日子。
肖祁还是给了她许多面子,饶是宫务繁忙,也忙里抽身,陪她回门。
肖祁今日也不着肃杀凛冽的麒麟宫装,远见发束藤枝墨玉冠,墨色纱网额饰,身着暗紫滚云锦袍,腰围玲珑带,腰间依旧佩着跟随他多年的长剑。
指骨分明,带着一枚价值连城的扳指的手,轻轻压在剑柄之上。
风萧儿看到这身装扮的他,再无波澜的心也跟着漏跳了一拍……这个太监,长得还真是……
若美玉雕成的俊脸上带着一抹雍容而闲适的浅笑,踏着汉白玉的台阶缓缓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