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邻里,谁家有点腌臜事彼此心里门清。
然而平时没听谁说两人水性杨花,怎么在谭秀才面前就把持不住了?
谭秀才模样是不错,但年龄是不是大了点?
还是说两人喜欢年龄大的?
一时之间,周围人的目光变得暧昧起来。
秦娘子还能不了解她们心里想什么,瞪大眼怒骂,“不要脸的下作妇,成天就想着那点事,手里的活儿做完了吗就唧唧歪歪编排人”
柳氏与她同仇敌忾,跟着骂了几句。
周围人嬉笑着散去。
柳氏问秦娘子,“你看谭家这几日动作是不是想做其他营生?”
秦娘子翻了个白眼,推开自家院门,不予理会。
柳氏不死心,“你说她们想做什么?”
“谁知道?”秦娘子隐隐有所猜测,是不是,还得往后再看,况且她不是糊涂的,柳氏跟谭家套近乎是想借谭家小院,她何尝不想借?秦柏在外应酬多,家里公婆又逼得紧,不多攒几个钱,闺女嫁人连个像样的嫁妆都拿不出来。
听了谭家的事儿,她庆幸自己先前两个是闺女了,若是儿子,彩礼就够她操心的了。
盆里还泡着衣服,矮凳上坐着个七八岁大的男孩,正把双手泡在盆里,掬水往外面洒,她冲过去把人拎起来,怒道,“皮痒了是不是,告诉过你多少次,这水是用来洗衣服的,不能玩”
她扬起手,啪啪在男孩屁股上拍了几下。
男孩哇哇大哭。
秦娘子顿时心烦意燥,“要哭是不是?”
男孩意识到什么,立即捂住嘴,剩下眼泪哗哗往下掉,爹爹在屋里看书,哭的话会吵到他,不能哭的。
秦娘子推开他,“去旁边玩。”
男孩拽了拽身上的衣服,擦干手上的水,往其他院里去了。
读书人多,以防打扰他们,大人们约束孩子不得吵闹,做什么事都需轻手轻脚的,不听话就得挨打,这片的小孩再怎么调皮也不敢扯开嗓门嚎哭的。
邵氏没发现,今日又买了许多细面,重重的好几布袋,幸好有推车,要是挑的话,恐怕要跑好几趟,推车拐进小巷,喧闹半天的耳根子霎时清静下来,她随口提了句,“还是这边清静,刚刚在杂货铺,掌柜的声音闹得我耳朵嗡嗡嗡的响。”
掌柜是个人精,磨破嘴皮子也不肯便宜点,一个劲儿的诉苦埋怨生意不好做,甚至把家里老人孩子拿出来说事,要不是青桃脑子转得快,她就被其说动上当受骗了。
青桃签的是长期买卖契约,不多留个心,她们往后是要吃大亏的。
日暮笼罩,院里的衣衫在淡淡的晚霞里泛着溶溶暖色,几个孩子蹲在院墙边,拿棍子逗弄着蚂蚁,晚霞落在他们发梢,从背上溜过。
“也不知你大哥怎么样了?”
不让青文下场科考是相公的意思,去年青文学问退步许多,没有找补起来,院试没希望,相公就想着省点钱,缓解肩头的压力,青文似乎不这样想,到她们出门青文都闷闷不乐的,也不知他怎么样了?
青桃在前扶着推车,巷子窄小,路不平,她走得很慢,跟掌柜讨价还价许久,嗓子有点哑了,说道,“大哥会想明白的。”
想不明白也不要紧,有谭青槐和谭广户看着,出不了事。
推车是改造过的,左右伸缩的板车拆卸搁在家,剩下正常的板子,轻上许多,邵氏推着走了这么久也不觉得累。
母女两天天出门买东西,其他人见怪不怪了,但万万想不到母女两这么能买,直接用车推着回家,好奇者探头张望,“谭嫂子,今天又买的啥呀?”
谭家真不是地主出身?普通书塾夫子养得起这种败家娘们?
布袋里装的细面,不像之前用布遮掩,邵氏没有隐瞒,大方回答,“面粉。”
“这么多?”有人惊讶。
邵氏反口问了句,“多吗?”
路上青桃和她算过了,每天做二十笼蒸屉包子馒头至少要花二十斤细面,车上的这些细面用不了多久的,邵氏自言自语地说,“不多。”
柳氏在屋里陪廖晓说话,听到邵氏声音就跑出来,乍眼瞧着一车东西,眼红得很,“谭嫂子准备做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