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来吧,我的打算是让我大嫂守铺子,我和我娘还像这样卖包子。”
罗狗子震惊,“不会吧,暑热天你们也岀摊?受得了吗?”
“没法子的事。”
再过些日子她不准备在推车上烧炭了,天热,包子一直温着会馊掉,到时她和邵氏少做些,卖完又回家做,罗狗子叹气,“你不嫌麻烦啊?”
“能挣钱就行。”
“其实你们如果不在城里买宅子,挣的钱完全够家里开销吧。”
养几个读书人也是没问题的。
青桃道,“不好说,能挣到钱的时候自然多挣些,哪天挣不到钱了也能吃老本啊。”
罗狗子问,“你真不打算卖方子?”
想买她家方子的酒楼太多了,就说那个孙老爷不也派秦柏探过谭秀才口风吗?罗狗子说,“方子卖给酒楼挺好的,商人重利,他卖给别人不便宜,买你的自然也会贵点。”
青桃道,“方子我留着吧,没准哪天我开铺子要用呢?”
“你可以和酒楼联手,你把包子放到酒楼卖,给他们抽成。”
之前有两间酒楼找她聊过,但她发现人家没有真心想做买卖就拒绝了,“酒楼人多嘴杂,你知道的”
在清水镇青桃跟客栈掌柜签契约是知道他们品行好,大酒楼的掌柜狡猾,稍不留神就着了道,要不是青桃多两个心眼,真答应酒楼那边,以后铁定得出事。
她说,“我虽然没放到他们酒楼卖,但我发现有几间酒楼买我的包子转手卖给其他人。”
这事是何树森说的,前几天何树森和汪氏又来了家里,汪氏不同于之前倨傲的态度,见面就打听她的生意,还说在酒楼吃到过,汪氏或许会故意捧着自己说谎话,何树森吃过她家包子的,也斩钉截铁说是她家的,包子褶皱都一模一样。
谭秀才怀疑别人研究透了她家方子,特意赶着晚饭点了两个,一吃,真是她家的。
回来谭秀才就说亏了亏了,她卖包子六文钱一个,酒楼直接二十文一个,还不是时时都有,每天只卖一百个,晚了就没有。
汪氏想和她搭伙,她出铺子她出手艺,挣的钱平分,青桃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汪氏骂她不识好歹呢。
青桃说,“栗树哥跟我说的时候我就想过了,我和我娘都不是擅长跟人打交道的,跟酒楼做买卖,东家性格不好得摊上事,换个掌柜估计也少不了事,还得防这个防那个”
这倒是实话,人心复杂,青桃要把生意铺开,少不得交上尔虞我诈的人,罗狗子道,“我能帮你。”
他见的牛鬼蛇神多,不惧那些。
青桃道,“哪儿能次次麻烦你,其实不止酒楼,我家也有事,比如村里人都说我卖包子挣了钱,我三婶在镇上卖包子,我二婶那边也想卖,长远来看,全家真做买卖,酒楼那边走路子是不是能越过我去?”
“人多了心思杂,名声慢慢就差了,我和我娘现在这样不挺好的吗?”
刘氏做得也挺好,她不出门,包子馒头也是出自她手,清水镇地方小,过往商人多,相对没那么复杂,府城就难说了。
罗狗子懂她的意思,就像他跟着钱栗树挣了钱,罗家什么人都想来掺一脚,死缠烂打要他安排他们进城做学徒,便是芸娘那边,她嫂子知道做帮工每个月有五百文也想来,烦不胜烦。
“你说的是,你和婶子做包子卖包子,卖多少是多少,简简单单的,挺好。”
“嗯。”
她和谭秀才也说过这件事,谭秀才的意思和她差不多,他们是庄户人家,做买卖维持开销就好,犯不着学孙老爷把铺子开到其他地方去,钱财够用就行了。
罗狗子拍她的肩,“还是青桃妹子你看得明白,我啊该学你。”
罗家的人他全部拒了,他们骂他胳膊肘往外拐不帮衬自家人,等哪日钱栗树把他踢开就知道后悔了,先不说钱栗树不是那样子的人,即便真有那日,他也靠着钱栗树挣到这辈子都挣不到的钱了。
让郭寒梅守铺子的事她没有和谭青文说过,突然听郭寒梅自己开口,她不禁反思自己是不是恶人,郭寒梅和谭青文年轻,夫妻俩待在一块是天经地义的,她不该现在才有打算,当时接谭青文就该把郭寒梅接来。
郭寒梅哭过,双眼浮肿泛红,“小妹,我求你了。”
郭寒梅作势要跪下,青桃按住她,“大嫂你想多了,你的心情我懂,我这些日子看铺子就是想把你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