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郭寒梅面上露出欣喜,眼泪哗哗往下掉,青桃不知道她是高兴还是其他,叹道,“之前是我思虑不周,该换间大点的院子把你接来的。”
“小妹哪儿的话,咱家读书人多,你节省些是好事。”郭寒梅擦擦眼泪,问青桃,“铺子看好了吗?”
“嗯。”青桃看了好几家铺子,离这儿约有半个时辰的脚程,她本来想让郭寒梅守铺子,想想还是让郭寒梅留家里好了,她的屋给谭青文和郭寒梅住,邵氏回自己屋,她住铺子挺好的。
少不得把这事和谭秀才他们说说。
邵氏不同意,“你一个姑娘家住外边多危险哪”
郭寒梅垂着眉,轻轻摩挲着绣花的帕子,低声道,“娘说的是,生意是咱家的,哪能让小妹你一个人忙活,要我说,我和娘守铺子,你就在家里吧。”
青桃听着这话不太对劲。
邵氏陷入思索。
郭寒梅觉得自己的话她们听进去了,抬起头来,“爹,小妹毕竟是女儿家,抛头露面终究不好,你看巷子里的姑娘哪个不是在家绣绣花打发时间,咱让小妹留家里吧,卖包子有我和娘呢。”
“小妹在家帮我们打打下手,以后她出嫁咱给份体面的嫁妆”
青桃早晚要嫁人的,怎么能揽着大权不放,让青桃不插手生意的事,将来她嫁去婆家就不能卖包子,卖包子的话就是拿娘家的贴补婆家,但凡要脸面的就不敢那么做。
她自认盘算得好,却见桌上的人定定望着自己,她低头敛目,声音怯怯的,“我说错了吗?”
这会儿刚吃完晚饭,碗筷在桌上还没有收拾,谭秀才握紧筷子,手背青筋直跳,他要听不出郭寒梅的言外之意就白活这些年了。
闺女满心为这个家打算,郭寒梅竟是这么想的,他松开手,一字一字道,“这两年家里银钱都是青桃挣的,她的嫁妆我和你娘会给,给多给少是我们的事,你就别管了。”
他语气低沉,谭青文不敢说话。
郭寒梅没反应过来,笑着道,“爹说的是,我也是怕小妹太辛苦,想让她在家养两年,巷子里廖姑娘多讨人喜欢哪。”
“也不是你操心的事。”
谭秀才道,“天热了,生意不好做,租铺子再等些时候吧。”
郭寒梅脸色微变,邵氏反应慢些,细细回味儿媳妇的话,青桃早先说的是租个铺子,一人守铺子,两人继续推车卖,到郭寒梅嘴里就是两人守铺子,不推车卖包子了?
那得少挣多少钱?
再者,生意是青桃支楞起来的,少了谁也不能少了青桃啊,别以为她什么都不懂,家里谁有钱谁当家,郭寒梅让青桃待在家是不希望青桃挣钱呢,青桃没钱年底拿什么当家?
郭寒梅还真是会咬人的狗不叫呢。
得亏青桃为她着想去罗家睡,这是养了只白眼狼啊。
她附和谭秀才的话,“的确是这样的,租铺子得花钱还得交税,生意不好就赔了,等天冷再说吧。”
进门没生儿子就开始端大嫂架子挤兑青桃,生个儿子还了得,晚上也不腾地了,让郭寒梅继续挨着她睡,郭寒梅倒了洗脚水,眼巴巴的望着正房里看书的谭青文,谭青文全神贯注,并没发现窗外有人。
倒是谭秀才瞄了她眼,和谭青文说,“白天你媳妇跟你说什么了?”
打听儿子儿媳私事不妥当,谭秀才是不高兴她排挤人。
家和万事兴,青桃对郭寒梅向来大方,上次回去还给她买了只梅花簪,她竟这般待青桃。
谭青文说,“没聊什么,她想来城里照顾我,我让她和小妹说。”
“她怎么和青桃说的?”
这个谭青文哪儿知道,但看青桃意思答应了,但谭秀才和邵氏不答应,谭青文纳闷,“小妹早就想租铺子,爹你也去看过了,怎么又说等天冷再做打算呢?”
还不是你媳妇给气的!谭秀才心想。
“家里收麦子呢,你三婶不在家,你媳妇再来城里,家里的事情谁做?”
别看刘氏是个妇人,干活顶两个汉子,去年这时青桃也在,家里不差人手,谭青文没有多想,“也是。”
“明天早点起床找车夫送你媳妇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