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认定了洛水薇藏在浴桶中,可屏息等了片刻,水面安安静静并无人影冒出。
房中陷入诡异的安静,林飒飒看了看贺兰陵又去看浴桶,听到贺兰陵平着声线问:“你以为我房中藏了人?”
还装?
林飒飒等不及了,直接撸起袖子掏花瓣,搅乱一池洗澡水。当清澈的水面露出,水中干干净净并无人影,林飒飒认定这是贺兰陵的障眼法,于是一掌披碎了浴桶。
哗——
水流一地,地面除了木桶的残骸依旧没有人影。
林飒飒有些傻眼了,她扭头问:“人呢?”
贺兰陵垂眸看着满地狼藉,回问:“什么人?”
见林飒飒又要去嚯嚯床榻和衣柜,贺兰陵缓步入房拽住她的后衣领,将走了两步的人又扯回身前,语调凉凉道:“你最好给我个解释。”
她解释什么?她有什么好解释的?最该先解释的人是他吧?
折腾了大半晚,林飒飒才知,贺兰陵还真就这么变态喜欢泡花瓣浴,他之所以三日不出,是在静心炼化体内的天魔业刹,他以自身当炉鼎,承受不了体表的高温自然要以冷水浴化解,一切解释毫无漏洞。
“洛水薇真的不在你这里?”林飒飒依旧不放心。
她又翻了翻贺兰陵的床榻,不死心道:“你不是说洛水薇是你未来的妻吗?你的小娇妻都被我赶出宗门了你没点反应不说还不现身,你都不管的吗?”
“她离宗时我一直派人跟着,人一下山就不见了,既然不是封启做的,除了你还有谁?”
她去拽贺兰陵的衣领,“你说,是不是你把洛水薇藏起来了?”
这么一通折腾,贺兰陵身上的衣服都快干透了,他任由林飒飒拽着他,距离拉近,与她低眸对视着,坦荡而平稳吐出二字:“不是。”
“你没有藏洛水薇?”林飒飒将信将疑,那还能有谁?总不能她一个废人还能大显神威躲过修士的监视?
她又将贺兰陵拉近几分,“那你起誓,要是你敢骗我,就让你未来的妻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最好神魂俱灭永世消散。”
咒的便是洛水薇,说再狠她也没负担。
贺兰陵微微颦眉没再惯着,单手拉开林飒飒的手站直身体,冷清清道:“若我想留她,有千万种方式能将人放在眼皮底下,又何必自找麻烦等你将人赶走再藏起来。”
“这可说不准。”林飒飒信了他,但又抹不开面子低头,便反驳着:“你又是在身上擦香又是花瓣沐浴,都这么变态了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
她将封启在书中做的事拎出来给自己找补,“说不定你就是见不得我欺负她,占有欲起也不想让她在意旁人,就借我之手将人逐出宗门再囚禁,这样她就是你一个人的了。”
贺兰陵闻言一怔,偏头看向林飒飒的瞳眸幽幽无波,面无情绪问:“谁教你的?”
林飒飒莫名后背发寒,梗着脖子不想输气场,声音却不自觉弱了几分,“这还用教吗,我、我看你就像这样的人。”
几乎是话落,面上笼上一层阴影,站在她面前的贺兰陵忽然倾身压到她眼前。手臂撑在床榻侧边,男人靠近的俊美面容蒙着一层暗影,邪惑似魔,轻抬她的下巴与她对视,语气玩味又似隐含着锋冽——
“你确定,只是像吗?”
说不定他就是这样的人。
“……”
林飒飒随口一句话,似乎触到了贺兰陵隐秘的内心世界,又或许是察觉到她正试图看透他,于是忽然变脸试探,将林飒飒吓了个够呛,大脑空白下都不记得自己怎么离开的。
当晚她做了噩梦,梦到自己因为太过貌美如花人见人爱,被一对变态盯上囚禁,变态不仅拿锁链锁着她,还因为她不听话废了她的手脚,要求她只准盯着他们两人看。
看着看着,梦中的飒飒越看越觉得其中一人眼熟,她结结巴巴道:“你、你长得怎么那么像贺兰陵。”
那人低低笑着,捧住她的面容让她与自己贴近,温柔亲上她的唇角呢喃,“再好好看看,只是像吗?”
只是像吗?
只是像吗?
只是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