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手已经不老实地探向路时的肩膀,想要扒拉他的衣襟。
路时一个激灵,手中的木棍条件反射挥了出去——
“啊!!!!!”
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划破这香艳迷离的温柔乡,整座酒楼都静了一瞬。
男人的眼泪鼻涕一起喷涌而出,一张脸被怒火烧得通红,捂着手臂像鸭子一样嘎嘎叫起来:“来人!来人啊!你们的小倌打客人啦!快把他给本大爷抓起来!!”
人群顿时哗然。
何来看着朝他们快速跑过来的几个大汉,脸色骤变。
不等路时反应过来,他突然像颗小炮弹一样弹射出去,撞开男人,大声喊道:“路哥,快跑!”
路时与何来一开始是往出口跑的。
谁知跑到一半,猛然发现来时的大门早落了锁,门口还有两名大汉守株待兔。
“上楼!随便找个房间!”路时一个急刹,隔空对着何来大喊。
两人不管不顾扎进人群中,酒楼里很快响起人仰桌翻的惊呼声,身后还有荼蘼春的掌柜在愤然尖叫:“给我把这两个杀千刀的兔崽子抓起来!”
路时从没经历过这么刺激的事。
不过是出来吃个夜宵,怎么就落到了这步田地?!
但他现在脑海里什么东西都无暇细想,只后悔刚才吃得太饱,这会儿跑得胃都要颠吐出来了,全靠“被抓住就要卖身当小倌”的恐惧支撑着两条腿做机械运动。
“这边!”
路时眼尖地发现二楼走廊尽头有一间屋子空敞着门,多半里面没有人,于是抓着何来的衣袖一拉,两人连跌带撞跑进去。
何来气喘吁吁将门一锁,又搬来桌子椅子把门堵上,堵完了才心慌意乱地问:“路哥,我们难道就一直不出去了吗?!这屋子能抵挡多久?”
路时说不出话,后背的衣服汗淋淋地贴着肌肤,瘫坐在椅子上一手抚着胸口,好一会儿才缓过气来,说:“出……出去,当然要出去。”
躲进房间只是为了多争取一些时间。
他喘着粗气,站起身去推身后的窗户——这地方总不至于只有那一个出口吧?
然而窗户像是被什么东西焊死了,用手根本推不开,他实在没了力气,叫道:“小来,你快试试能不能把窗户砸开。”
门外已隐隐约约能听见嘈杂的人声往这个方向涌来,何来心急如焚,再次使出“炮弹神功”,一头撞向窗棂中央。
伴随着“咔嚓”一声脆响,窗格果然散架,哗啦啦向外面坠落,但何来也跟着半个身子都掉了出去!
路时瞳孔皱缩,一个猛子冲上前,险险地扯住他了的裤腰带。
何来还浑然不觉,上半身悬挂在外面欣喜若狂地高呼:“路哥!外头是大街!我看见别的店铺……我们可以出去了!”
路时咬着牙,手都勒痛了:“知道……了!你先进来!”
“滚出来!这两个混账东西——给我把门撞开!赶紧!”
何来刚一被拉上来,就听见房门被人擂得震天响,他连忙跳下窗来推路时:“快快快路哥,你先下去,来,就踩这儿,然后往下跳!”
路时爬上窗沿,往外一看。
“……”他缩回脚,转身白着脸对何来道:“要不你先下去,这样还能在下头接我一下……”
太高了,少说也有三四米。
他不会头着地吧?
何来不明所以,还想自己留下断后,那头房间门已经被撞开一条宽缝,门后的桌椅被挤得发出乒乒乓乓的声音。
何来一抖,当机立断,翻身往下面跳去。
“!!!”
看着何来在视野中做自由落体,路时紧张得不敢呼吸,直到小胖墩骨碌碌一个翻身爬起来,对着他拼命招手,才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