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彪不无遗憾道:“可惜了,被炸成了两半,再经受了烈火高温,又有些变形,不然的话,将另一半找到,说不准还能复原呢!”
这二人说的是汉语,海伦无法听得懂,身为记者养成的好奇心促使她开口问道:“汤姆,杰克,你们在说些什么呀?这块石头有什么好看的呢?”
董彪换回了英文,回应道:“说起来话长啊,海伦,汤姆手中拿着的可不是普通的石头,它是我们那边皇上所使用的印章,代表着无上权力,也是这起鸦片案件中的核心,这其中的故事啊,你就去问汤姆好了,让他跟你说上个三天三夜好了!”
像董彪这种能不正经便觉不正经的人岂肯放弃了调侃戏谑海伦的机会,在说到三天三夜的时候,他故意将三夜的单词加重了语气,并露出了诡异的笑来。
海伦果然上套,一对脸颊又一次飞上了红晕。
曹滨也换做了英文,道:“你刚找到的那块木块,应该是装着这玉玺的木匣,所以,同那些木箱的材质有所不同。耿汉将玉玺藏在了这批鸦片之中,倒也有着一种破釜沉舟的气势,不过,他是有些瞻前顾后,为了防止玉玺被盗,事先做了手脚安装了炸药,若是不经意便拿走玉玺的话,便会引发炸药引信。”
董彪应道:“刚才发生的爆炸想必便是耿汉所为……窝考,这货果然不简单,人都死了,还能伤了那么多的人,真是惊天地泣鬼神啊!”
海伦忍不住插话问道:“耿汉?耿汉是谁?是这批鸦片的主人吗?”
董彪歪着嘴角严肃地点了点头,道:“耿汉便是将这批鸦片藏在此地的人,但他又不是这批鸦片的真正主人,关于耿汉的故事啊,你还是问汤姆吧,他可以跟你讲上整整一夜!”
同样的套路,海伦却连续两次中招,而这一次,浮现在脸颊上的红晕则更加浓艳。
曹滨像是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他仍旧沉浸在自己的思维当中,仍旧凝视着手中的玉玺残块,呢喃自语道:“不管怎么说,咱们总算是得到了这枚玉玺,虽然损坏了,却也能对孙先生有了个交代。咱们虽不信那什么国运龙脉的说辞,但也希望那大清朝能随着这枚玉玺的损毁而尽快消亡。”
董彪笑道:“滨哥,你在那唠唠叨叨说些什么呀?人家海伦记者还等着你给她讲故事呢!”
曹滨像是没听到董彪的话,站起身来,向四周民众大声解释道:“大家不要慌乱,爆炸的原因已经查明,是这批鸦片的主人在其中一只箱子中藏了一个宝贝,为了防止被人盗窃,在宝贝旁安放了炸药。这只是个偶然事件,不会再有发生。希望你们将我说的话向外传播开去,另外,但凡在这场爆炸中受伤的人,医药费全部由我来承担。”
这起爆炸原本就没将人们吓倒,再有了曹滨的这番话,人们更是有了底气,搬运货物的队伍再次忙碌起来,而堂口的弟兄们也加强了警惕性,在火堆和人群之间隔离出了足够的距离。
民众们的参与激情不单只表现在货物的搬运上,还有许多女性民众和上了岁数的民众搬运不了沉重的木箱,便返回了城里,购买了大量的饮品水果等食品,送到了每一位参与搬运的人们手上。
夜色降临,最后一只木箱也从巷道中搬运了出来,被扔进了火堆之中。
总的用时,比起曹滨的预期,要提前了一个多小时。
海伦始终陪伴在曹滨的身旁,董彪有意为他二人创造出良好的独处机会,可是,当他离开之时,那曹滨便会有意无意地找些事情去做,而只有他陪在了那二人身边的时候,那二人才有机会能说上那么几句话。
货物全都搬运了出来,也都扔进了火堆中,巷道中的堂口弟兄做了细致的检查,确定了巷道中再无遗漏,于是便安放妥当了炸药,并将引信接到了巷道口处。围观的人们眼见着鸦片已然清空,而数十堆火堆因为缺乏了燃烧物而逐渐势微,人们被迫中止了参与激情,陆陆续续散开,返回到了城中。
董彪向海伦鲍威尔发出了郑重的邀请:“海伦小姐,今晚我安良堂将设宴庆功,我现在郑重邀请你参加,希望你能赏光。”
海伦没有直接回答董彪,却看了眼曹滨。
曹滨却装着没注意到海伦的眼神,转而冲着那些个堂口弟兄训斥道:“你们也真是够笨的,就那么几个木箱了,不知道将它们劈开了会烧的更快一些吗?”
这境况若是对一个华人女子来或许是个打击,甚至会因此而生出恼羞情绪,但是,海伦是个不折不扣的西方女子,有的是她的泼辣,只见她直接来到了曹滨的面前,盯住了曹滨,大声问道:“汤姆,杰克说你们安良堂今晚要设宴庆功,你为什么不向我发出邀请呢?”
曹滨不得已只得作答道:“海伦,你有所不知,堂口生活方面的事情,一向都是杰克在负责,他要设宴庆功,我事先并不知情。”
海伦微微一笑,轻轻耸了下肩,歪着头道:“可现在你已经知道了。”
曹滨苦笑道:“那好吧,海伦,我也向你发出邀请,希望你能和我们一同欢庆成功的喜悦。”
海伦笑道:“这才是朋友之间应有的礼节,汤姆,我们难道不是朋友吗?”
曹滨点头应道:“当然,我们当然是朋友。”
一旁的董彪看着只想偷笑,那海伦明明是对曹滨动了心,却装出了一副淡然的模样,而那曹滨,明明感觉到了问题,却偏要装出一副木讷无感的样子。这种事情要是搁在了少男少女的身上倒也罢了,可是,这俩人加在一块都过了七十好几岁了,却仍旧如此忸怩做作,实在是太过违和。
董彪正寻思着该想个什么法子帮他俩将这层窗户纸给捅破了算逑,尤其是对曹滨来说,都四十二三岁的人了,没必要像年轻人那样还要花前月下你侬我侬忒煞情多轰轰烈烈地谈上一场恋爱方肯善罢甘休,若是看着顺眼,那就点点头,挑选个好日子先把事给办了再说,若是看不顺眼,那就摇摇头,只当是个普通朋友今后也尽量少见面以免尴尬。
可就在这时,一群堂口弟兄围了上来,吵吵嚷嚷地要求董彪今晚必须大放血,要拿出堂口最好的酒来款待弟兄们。
也亏得那董彪没来得及多嘴,不然的话,曹滨还真是难办。
自打海伦报道了罗猎飞刀斩杀火车劫匪的新闻之后,曹滨跟海伦也打过几次交道,可那个时候,海伦给曹滨留下的只是一名比较难缠的记者形象,因而,对海伦并没有多少实质性的感觉。但这一次却有着明显的不同,在金山邮报的会客室中,当海伦出现在曹滨的面前的时候,那副神态,分明是一个热情追随者见到了自己崇拜偶像时的表现。
每个人都有不同程度的虚荣心,曹滨混到了这个份上,仍旧无法完全摆脱了虚荣,因而,当他接触到了海伦那充满了崇拜色彩的眼神的时候,那一刻,他同样对海伦充满了好感。之后,海伦的每一次失态,事实上曹滨均看在了眼中。他虽然已经有二十年的时间没想过男女之情,但这毕竟是人类的本能,即便再荒废上十年,二十年,这种本能也不会消失殆尽,因而,注意到了海伦的那些个失态细节的曹滨,对海伦的心思自然是心知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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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要让他喜欢上一个西方女子,其心理上的障碍却是一时半会难以克服。
假若这个时候那董彪真的捅破了这层窗户纸的话,曹滨定然会说出一个不字来,但当他说出这个不字的时候,心中又会有着强烈的不忍。
海伦也是万般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