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胭走在令老爷子左手边,在和老爷子闲聊叙旧。
可能因为她已婚的缘故,作为长辈,令老爷子难免关心一下她婚后生活和夫妻感情。
“胭胭,那个盛聿白,对你好吗?”老爷子的声音带着阅尽千帆的沧桑感和浓烈的关心。
阮胭愣了一下,冲老爷子扯起了唇角:“他对我挺好的。”
从协议结婚的关系分析,盛聿白对她确实还算不错。
至少物质方面,他没有亏待过她。
“那就好。”老爷子点了下头。
阮胭笑了笑,没再多言。
令淮歆也很有眼力见,急忙扯开话题,拉着老爷子聊起了其他事。
他们一行先去祭拜了阮胭的母亲,摆好供品,虔诚上香悼念,然后才去给令淮烨的父母扫墓。
只是阮胭没有跟过去,她留下给明女士擦一下墓碑上的灰尘。
而且她还有些话,想单独说给明女士听。
山腰的风刮个不停,吹得那株杨柳的垂枝像绿丝带一样飘来荡去。
偶尔会掉落几片弯细的柳叶。
阮胭擦拭完墓碑,在旁边坐下,靠着墓碑望着天际的浮云,心里难得放空了一阵子。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徐徐开口,自言自语般对墓碑上明女士的照片道:“妈,这些年我是不是很让你失望。”
阮胭从小学舞,是受明谙的影响。
因为明谙曾经是一名风靡舞蹈界的优秀舞者,所以阮胭在舞蹈方面很有天分,从四岁起,就在明谙的引导下开始学跳舞了。
那时候小小的她,因为喜欢舞蹈,喜欢舞台,曾在母亲面前夸下海口,说她以后要拿下舞蹈界所有奖项。
阮胭犹记得,明女士当时非常开心。
虽然时间久远,她对那件事的细节记不太清楚,但是却真切地记得明女士发自肺腑的开心的情绪。
后来阮胭才知道,原来母亲当初因为嫁给父亲,孕育她,放弃了舞蹈。
她本来能拿到所有奖项,成为一名优秀的大满贯舞蹈演员的。
就差临门一脚,却因为她的到来,放弃了最后一次比赛。
所以阮胭懂事后便更努力地学习跳舞,直到遇见盛聿白之前,她的梦想一直是完成母亲没能完成的梦想。
但后来,因为盛聿白,为了追逐爱情,她逐渐忘记了这件事。
甚至放弃了舞台。
直至今时今日,阮胭才猝然觉得,自己都做错了些什么。
她想,明女士要是还在世,一定会对她很失望的。
就在阮胭抱着膝盖,自我反省,自我唾弃时。
令淮烨的声音突然响起,“明阿姨永远也不会对你失望,你这么说,她会伤心的。”
他不知何时过来的,话落时,已经在阮胭旁边的空位坐下了。
两人并肩,吹着山风。
树影晃动着,在他们身上跳跃。
阮胭敛了情绪,扭头看了男人一眼,“你怎么跑回来了?”
“祭拜完了,来看看你。”令淮烨如实道,“爷爷让我等你一起下山,去吃饭。”
“你们去吧,我带了干粮,就在这里陪我妈吃点就好。”阮胭是做好了完全的准备的。
以前她自己来扫墓,也都是这样,带点干粮,在墓地这边陪着明女士吃午饭。
午饭吃完,坐到下午太阳快落山的时候,才动身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