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旁听全了的录事已经弯下腰,抖着手将掉在地上的笔捡起来。
“这算什么。”桑榆见他们吓的不轻,更觉得好笑了,“等有机会我开个脑袋给你们看看!”
“啪!”录事的笔又掉了。
崔叙静下心来,思考了片刻,问:“能查出什么线索吗?”
桑榆一听这话觉得有戏,忙不迭地点头,“那当然!”
解剖啊,她已经很久没这么做了。
在本朝也有解剖的例子,大都是牵扯到重案、要案,官府强制剖验的死者,这种穷凶极恶的犯人,官府都不拿他当人看,自然也不会在意什么死后事了。
他都要下地狱了,还管他尸首全不全乎?
能留下尸体都是福气。
当然,除非万不得已,官府也不会剖验,毕竟死者为大这种观念已经深入人心了。
桑榆来这里这么久,也不过在当地县令的默许下,偷偷剖验过两次,还是那种剖个食道、扯个肠子之类的小“手术”。
桑榆的眼睛瞪的瓦亮瓦亮的,那神情仿佛只要崔叙一声令下,她手上的刀就可以立刻划开死者的肚子。
崔叙压制住心里诡异的感觉,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平静,“此事,暂不得议。”
桑榆的眼神立刻暗淡下来,她默默收拾回解剖刀。
崔叙仿佛看见一直凶残的豹子瞬间变成了一只拉拢着脑袋的小猫。
就、怪可爱的。
虽然没办法解剖,但是本着尽职尽责的习惯,桑榆还是仔细又检查了一遍,
半个时辰后,总算是验完了,除了在死者嗓子眼里扒拉出几片茶叶之外,再也没有什么意料之外的发现。
净过手后,桑榆接过录事手上的验尸单子又仔细看了一遍,确认无误后还了回去。
这次验尸任务也算是完成了,除了没有解剖尸体之外,其他的事情还算顺利,桑榆已经习惯了这种遗憾,很快调节好自己。
只要自己够积极,总能遇到机会的。
介于自己没能让桑榆剖验尸体,崔叙准备亲自将她送出大理寺。
他们只是还没来得及出门,就在半路上遇到了匆匆赶来的路崖以及大理寺直百里谦。
“何事如此惊慌?”崔叙蹙眉问道,他刚刚还在疑惑为何路崖去了这么久还不见人来。
“回阿郎,是门外有人闹事。”路崖连忙回答。
崔叙疑惑地看向百里谦。
百里谦冷俊的脸色出现一丝不耐,“是国子监那群监生,他们堵在门口要求讨还公道,严惩凶手。”说完还看了一眼跟在崔叙后面的桑榆和小狗子两人。
桑榆和小狗子全程低着头,只当没听见。
百里谦又道:“王公朝会未归,胡少卿不好出面,特让某来请崔寺正前去解释。”
那群国子监的监生仗着圣令在前,又是天子门生,不听政令不惧律法,非要大理寺给他们一个交代。
大理寺日审案件不知几何,自打接手这个案子就一直在查探,偏偏这些人不当一回事,只想着破案破案。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