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前几个问题答的流畅,但最后一个问题时却像卡住一般。闻砚桐趁着他沉默的时候突然厉声道,“书院夫子皆在,你若敢说谎作伪证,仔细你的小命!”
下人身子一僵,“并不,我只是看见你提着灯笼从那边走过去,乱蹿什么的都是那些学生擅自加的。”
闻砚桐满意的点头,对孙逑道,“孙夫子,我问完了。”
“那你现在有什么想说的?”孙逑问。
闻砚桐道,“学生惭愧,昨夜我因为字太丑在李夫子那练字,一直到丑时才回来,是以那人看见我的时候,正是我赶回寝房,并未来到这片地方,也没有碰过这只鸡。”
“剩下的时间,我都在房中睡觉,一直到今早被人叫醒,来到这里就莫名被泼上了杀鸡的脏水。”闻砚桐道,“学生着实冤枉。”
“不可能!李夫子怎么会留人那么长时间?”有人质疑。
“此事我不敢撒谎,若是不信,可询问李夫子。”闻砚桐坦坦荡荡。
“难怪禧哥今日没来上课。”牧杨了然道,“原来是昨儿回去太晚了。”
“不错,昨日小侯爷也在,若是你们不信,也可以找小侯爷核实。”闻砚桐说这话的时候甚至有一些小得意。
这盆脏水泼得简直太是时候。
若是搁在平常任何一个夜晚,闻砚桐自个在寝房中睡觉,根本找不出足以摆脱嫌疑的证据。但是恰恰就在她去练字的这一晚,如此一来,李博远和池京禧都可以成为她的证人。
且是没人敢质疑的证人。
把池京禧一搬出来,就不敢有人再争辩她前半夜的事了。于是又有人道,“或许你后半夜行凶。”
闻砚桐嗤笑一声,看个傻子似的看着那人,“你是想诬陷我想疯了吧?这后半夜有人守夜,我一个瘸子,如何在黑夜大摇大摆过来杀鸡?”
“那若是你提着灯笼来的呢?”又有人追问。
闻砚桐这回都不屑回答了。那守夜的下人道,“小人在此处守夜,方圆之处若是有灯光出现,小人必定会发现。”
“听清楚了吗?”闻砚桐看着那人问道,“还有什么理由?”
她已将众人的质疑一一解答,若是还有人不相信,则应该去寻李博远或者是池京禧核实,无论如何也没有理由一个劲的认定杀鸡的人是她了。
孙逑看了看众人,说道,“无惰乃是书院莘莘学子勤学的象征,如今它被人恶意杀死,实乃一桩令人不耻的罪事,即日起书院下人早晚两次点卯,不得有一人离开,我等定要彻查此事。”
闻砚桐惊讶,没想到书院竟真的因为一只鸡大费周章,暗自庆幸当初那一刀没能剁下去。
孙逑下完令之后就离开了,夫子们相继离开。赵钰似乎想对闻砚桐说些什么,但思及那么多人在场,还是先离开。
学生一哄而散,没了看热闹的兴致。闻砚桐见先前不断质疑她的人要走,便出声喊道,“你站住!”
那学生本不想搭理,却见牧杨两三步上前将人按住,“想上哪去啊?方才你嘴皮子挺溜啊,让我看看你这一排牙长得如何。”
说着就要去掰扯人家的嘴巴。
牧杨跟池京禧玩得时间长了,脾气也有几分相似,搁这一杵,身上的痞气就出来了。那人吓得不敢动弹,连连求饶,“牧少爷饶了我吧,我不过也是受人所托……”
闻砚桐走上前去,站在那人的对面。只可惜她矮了一头,完全没有气势。
她道,“我知道,是吴玉田吧?肯定是他指使一个劲的诬赖我。”
那人瞬间就把吴玉田卖了,“是是是,吴玉田早就记恨你,听说了今早的事之后,就指使我多诬赖你两句,这并非是我本意……”
“你不必跟我狡辩那么多,我也不想听。”闻砚桐说道,“你回去告诉吴玉田,我已经知道杀鸡的人是谁了,让他走夜路的时候小心点。”
那人现在是刀架在脖子上,自然说什么话都应着,忙不迭的点头。
闻砚桐举起一个紧握的拳头,“你看看我手心里有什么东西。”
那人不明所以,低头凑到她拳头便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往里看。
闻砚桐另一只手扬起,抡一个大圆,抡足了力气,一巴掌打在那人的侧脸,骂道,“吃我一个大脖溜子!让你他娘的空口造谣。”
闻砚桐的巴掌其实没有那么重,但是特别响亮,一下子把那人给打蒙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