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念又一想,觉得那老僧委实莫名其妙,说的话更有“离经叛道”的嫌疑。
“皈依佛门”说起来简单,真正做起来又是另一回事,可不是剃光头便行的了,得有寺庙接收,还得经过层层考核批准……“出家”的说法,可不是走出家门的意思,那叫“离家出走”。真论起来,出家的难度比读书考功名不差多少。
瞧了一会,猛地醒过神来,苏显成自嘲一笑,继续抄写。
……
午间,都尉府邸。
“小郎,你给我送酒来了?什么酒?”
丘不归有些奇怪地问道。
陈晋回答:“名为‘多宝酒’,产自五岭。”
丘不归看着他:“我听说过多宝酒,这酒价格不菲,可难买得到,你哪有钱买?”
“我与出云观的顾乐游道长结识,他送给我喝的,量不少,大舅喜爱喝酒,我便送些过来了。”
“你们怎么认识的?”
陈晋:“……”
果然如此,一件事只要说出来,便会引发一连串的疑问。
当下道:“前时我去收敛老师的尸首,恰好顾道长在义庄当看守,便结识了。”
丘不归“哦”了声:“你什么时候变得喜欢与三教九流之辈来往了……算了,大舅不管你的私事,你拿捏好分寸即可。”
把酒倒出来,饮了一口,仔细品尝着,赞道:“果然不错,呵呵,小郎,长这么大,你这是第一次给大舅送东西,有心了。”
陈晋恭敬地道:“我自小住在外公家,日子安康,衣食无忧,全靠外公和舅舅们的照顾。上次出事,也是多得大舅出手相助,才能死里逃生。俗话道‘饮水思源’,有机会的话,总得回报一二。”
丘不归目光一闪,欣慰地道:“小郎,你果然长大了。对了,你的《轻身功》练得如何?”
陈晋含糊回答:“还行。”
“是吗?我且试试。”
丘不归话音未落,长臂一伸,五指成爪,抓向陈晋肩膀。
陈晋身子轻盈,间不容发之际往后飘开,如同一片落叶。
丘不归一愣神,他这一抓虽然明显留力,只用了两三成功夫,但对于普通人而言,突然下手之下,可不是那么好躲避的。
陈晋却躲得干净利索,颇为潇洒。
看着这位外甥,丘不归忽然觉得有点陌生,一会才道:“没想到,你真练出了些门道。”
陈晋笑道:“也许我有练武的天赋。”
闻言,丘不归释然了:“你身上流着一半丘氏的血,当然有天赋。只可惜,学得太晚。你小时候,我逼着你来学,你都不愿意。”
“那时候年少无知,不懂事,经历诸多事后,我才明白过来。也许,这就叫成长吧。”
“说得好,不愧是读书郎,总能说出些道理来。嗯,你把轻功练好,从此以后,起码有脱身保命的本领了。”
陈晋笑笑:“大舅,我走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