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御史先是一头雾水,随即想起了今日早朝上“三公二缺一”之事,瞬间眼睛里闪起了兴奋的光。
他猛的一巴掌拍在了自己的大腿上,惊呼出声,“完了!你们这条线不对啊!根本就找不出是谁来!”
“因为那两老儿都去了啊!”
王御史说着,有些痛心疾首,“这事儿我记得真切得很。当时我夫人到处搜刮药材,连那北朝西夏都刮了一遍,就是想着赈灾粮有朝廷,可是通常大灾之后容易有时疫……”
“不光是如此,还有好些净水用的明矾,甚至有蛮子用的帐篷……还有家中所有医馆的郎中。浩浩荡荡的跟着朝廷的队伍去了两拨儿。”
顾甚微同韩时宴面面相觑,忍不住出言问道。
“治水需要太师太保皆去?那官家岂不是少了左膀右臂?”
她想着,却是又轻叹了一口气。
“而这张图,不光只有这一层的含义。恐怕江浔早已经预料到,若是有人重返旧案会遇到我们今日所遇到的困境。苏州出身的身居高位之人有两个,他们当年同去治了水……”
顾甚微说着,只感觉那幕后之人的名字呼之欲出!
顾甚微听着,嘲讽地翘起了嘴角,“王御史不如问问,沧浪山洪氏满门可认同那人是个好人?”
韩时宴摇了摇头,将王御史面前的书册转了个个儿,拿到了他同顾甚微面前。
顾甚微嘴角抽了抽,她知晓王御史浮夸,没有想到他这么浮夸。
“江浔想说的是,税银失踪案的源头是在苏州长洲县富谷村鹰山。”
顾甚微伸长脖子一看,几乎是一眼便瞧见了那一堆文字中的那扎眼的地名。
顾甚微重复着书册当中欧氏后人对于《观鹰图》的补充,将那地名嚼了又嚼,“这个地名听起来十分熟悉!”
“我听着怎么这么不对劲呢?”
“于是当时分了两拨儿,跟写词似的。姜太师去了上阙,李太保去了下阙……”
他说着,想起了当初顾家弄了个“偷龙转凤”,拿了他的欧松真迹换了个状元郎,不由得惊疑起来。
“所以,治水之时,有人在长洲县干了一件大事!”
王御史听得顾甚微的问话,面露了几分得色。
莫不是他年纪大了容易多愁善感!
“按照你们的推测,有人私自开仓放粮或者挪用库银为了赈济灾民?后又偷盗了税银去添补窟窿……这这这……那这般说来,此人岂不是有大功德的好人?”
“顾亲事年纪小,不懂老头儿的苦了吧?那水患之时乃是盛夏,要不暴雨要不烈日,就是放一头牛日日夜夜在那堤上蹲个月余,那也得变成牛肉干!”
“倘若是怀念家乡,去坊市买一张画师临摹的《观鹰图》挂在书房中欣赏便是,何必勉强自己画那么丑,还藏着金锭一起!”
顾甚微腾的一下想了起来,“当时他们说我们富谷村不知是不是坏了风水,白发人送黑发人……这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前例,说的便是江浔。”
“如此说来,江浔画这《观鹰图》,其实是为了告诉我们长洲县富谷村……他不可能是在怀念他的家乡!”
“长洲县富谷村鹰山……《观鹰图》是欧松游览此地时画下的……”
“就那两个半截身子入黄土的小老儿,平日里读书都要喘三喘的……那哪里是去治水?那是送命啊!”
“若非为了一己之私……”
他瞪大了眼睛,看向了眼前二人,“该不会我库房里的又是假的,真的被人偷走了吧?”
“可姜太师同李太保就算都是苏州人士……那也不可能出自同一个村同一座山……”
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绝对的黑白?绝对的好人与坏人呢?
顾甚微说着,对上了王御史那有些迷茫的眼睛,“所以祖籍在长洲县的那位大人,是谁?”
怎么这二人好似阎王爷一般毫无触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