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甚微有些意外,又有些不意外。
明明嫌疑人就在姜太师同李太保二人之间,明明他们是幕后之人的几率已经到了五五开的地步。
可顾甚微还是觉得这个答案来得过于的突然。
突然到她一瞬间想到了许多问题,脑海中闪过了许多的画面。
她甚至想起了重回汴京之后唯一一次见李铭方的场景,当时她问起她在姜太师府中过得如何的时候,她那不甚明显的闪躲与欲言又止。
只是当时她以为是姜家四郎同她有什么问题,与婆母的关系不怎么和睦。
或者是那位大名鼎鼎姜太师同她祖父顾老贼一样,是个极其看重规矩不怎么好相与的人。
“且姜太师出身清流,乃是文官之首,同顾家那假把式可完全不是同一段位的。”
她不着急,她已经等待了三年了,不差这么一时半会儿的功夫。
“我怎么觉得咱们就是气势汹汹的纸老虎!韩御史那再拍下去就要将我的肩膀拍出一个窟窿洞来了!”
“这么多年,姜太师当了多少回科举主考官,他去国子学讲过多少回学?这天下有多少人要唤他一声老师?便是那平头百姓提及他,都无不竖起大拇指,尊称一句姜公!“
站在桌案边的王御史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闻言摆了摆手。
“黄口小儿想要凭借虚无缥缈的推测就扳倒太师,便是人家做白日梦都没你们敢做啊!”
她后知后觉的发现,她其实是并不希望那人是姜太师的。
“我们得找到宋雨,拿到他手中的那本账册。”
“茶馆里头还说韩时宴你心悦顾亲事,日日月老庙磕头到三更!为了迎娶她过门抢先克死人家满门,又设计了乱葬岗围杀让顾亲事周身充满煞气来抵挡你的刑克……”
这种推测很没有依据,可她还是忍不住在脑海中回想起当日李铭方的异常来。
韩时宴冲着顾甚微说道。
王御史说着,看着面前二人稚嫩的脸庞,不由得叹了口气。
她要为阿爹正名,要让真相大白于天下,那姜太师就必须倒台。可若是姜太师倒了,那么李铭方呢?
顾甚微深吸了一口气。
顾甚微什么也没有说,冲着王御史抱了抱拳。
还不许人家画画自己的家乡了?这东西可以做为佐证,但并不能作为定罪的证据。
“江浔画的那张假画,根本没有办法作为呈堂证供交给开封府来定他的罪。因为他出身长洲,所以他就是幕后之人。若是我们这般告诉王一和,他一定祈求漫天神佛,将我们的脑壳拧下来。”
他们可以根据画来推测江浔的用意,可是这个证据太容易被推翻了。
江浔已经死了,谁又可以证明那玩意就是指出生长洲的姜太师呢?
“就凭你们手中如今有的这些东西,都不用姜太师出手,光是他的那些拥簇,还有出身苏州的官员们一口一个唾沫,都能将你们淹死。”
他说着,顿了顿,又道,“万民伞你们听过吗?”
“不光是如此,你先前还故意结了好几回亲,为的便是削弱自己刑克本领。此消彼长之下……”
顾甚微听着韩时宴一本正经的话,无语地抽了抽嘴角。
“唯一的有力证据,还是从沧浪山洪氏手中流出来的那本账册……可到现在宋雨根本就没有露过面,我们连他的高矮胖瘦都不知晓!账册犹如大海捞针!”
顾甚微说着,讪讪地笑了笑。
现在从王御史嘴中得到了这个名字之后,她开始觉得李铭方或许是在姜家发现了什么异样,却又没有办法对她宣之于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