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他觉得沈恩慈最爱他的那几年,也从未听沈恩慈提起过。
仔细想来,沈恩慈似乎极少在他面前提过关于自己的私事。
唯一那次在海岛,沈恩慈喝醉了靠在他怀里醉意朦胧间问他,为什么不喜欢小荷呀?
那根本不是在问他,而是在问陈泊宁。
陈羡如梦初醒,终于迟钝察觉到,沈恩慈似乎从来没喜欢过他。
浑然天成的撒娇。
沈恩慈对他和陈泊宁,完全是两种不同的态度。
他头痛欲裂,抱着头:“可我们已经快订婚了,你不能……”
“陈沈两家联姻,从来都没说过是哪个陈。”
陈羡再次愣住,他像得不到糖就在商店撒泼打滚耍赖的顽皮孩童,破釜沉舟道:“爸妈一定不会同意。”
仗着偏爱肆无忌惮,他确信陈置一定会站在他那边。
陈泊宁极冷淡地笑了一声:“你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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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初至,陈泊宁敲响沈恩慈的房间门,递给她一张黑卡:“等下何助接你去逛逛,想买什么都可以。”
这是要把她支开。
沈恩慈收下银行卡问了密码,没多说,自顾自回房间洗漱穿衣。
她不担心,陈泊宁一定会把事情解决得很漂亮。
何助的车开到楼下的时候正遇上陈置徐妍夫妇回家,两辆车子擦肩而过,沈恩慈看了眼今天的天气,万里无云一片晴好。
只不过身后的房子里很快便会掀起惊涛骇浪,风暴将至。
十几分钟后车子快要驶出陈家家私人地界,沈恩慈突然出声:“开回去。”
这么多年,陈泊宁总能靠一己之力妥善处理所有困难。
他从来都是一个人。
包括今天。
哪怕亲生父亲在场,也不会与他站在一起。
自从苏京粤离世,再也没有人没理由偏爱他,众人怕他惧他,向来对他趋之若鹜,从没真正有人与他并肩。
可陈泊宁只是看似淡漠凌厉,又不真是无欲无求不需要爱的神明。
他也一定在某个寂静的夜渴望过被人托举。
何助劝阻,理由客观头头是道。
可沈恩慈从未这样坚定过,她再次重复:“回去。”
语气不容商榷。
才至门口,便听到里面说话的声音此起彼伏。
谈判已经开始。
“你忘了小时候你弟弟有什么东西都要分你一半,你现在反咬他一口?”
“就非得跟你弟弟抢?以前怎么没看出你是这种人?”
陈置大声呼喝。
声音不自觉提到极高,掺进纷杂说话声中,连有人进来了也没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