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扬摆摆手,三人转过身,彼此对视一眼,还没走,胳膊已经酸了。
陈雨童看他们走路滑稽的样子,很快忘记刚才的恐惧,又捂嘴笑出来。
尚扬见状微微的摇头,小时候她父母经常吵架,喊声大的整个家属楼都能听见,经常在一起玩,小丫头就粘身上了,没有反感,心里一直当成妹妹看待,只是大院里都说两人一对儿,久而久之也就懒得解释。
陈雨童胆子小,很小,见到一只老鼠能吓得晚上做噩梦。
尚扬胆子大,自打懂事开始就是孩子王,上了学之后更没把心思用在学习上,走到哪都是叱咤风云的主,要不是三年前一时冲动去了酒吧,或许还在大学没毕业。
不过这样也好,至少有他在,没人敢骚扰邻家有女初长成的陈雨童。
重新坐回椅子上,问道“今天去学校报考,报哪了?”
“省师范”
陈雨童简洁回道,同时开始整理饭盒,要把饭拿出来“赵姨单位加班,晚上没来得及做饭,我妈就让我给你送来…”
卖水果不是体力活,来回搬就是体力活,吃得太早晚上饿。
十一点钟收摊回家再吃,睡觉不健康。
每天大约都是八点钟左右送到。
尚扬的关注重点显然不在这上面,夸张开口道“你是傻子?考了六百多分,省师范虽然是重点,可毕竟在省内,你得去省外,去京城!”
他毕竟是拿到高中毕业证的人,还是了解一些,本省内师范招生,五百六七就可以进去,她足足高出六十分,去师范太可惜。
小丫头只是笑,不说话。
她经常是这个样子,遇到不愿意回答的问题就保持沉默,别人都说好看、漂亮、美,可尚扬觉得跟傻子一样。
尚扬无语道“这丫头真是没救了”
“饭收起来吧,给我妈发信息了,今晚早点回去,正好人少,拿着回家再吃…”
他说完,站起来开始收拾,只需要把摆在外面的东西都放进去,把卷帘门锁上就可以。
做完这一切,两人踏上回家的路,还是刚刚陈雨童来的路。
本想着再聊聊报考的事,她就是不回应,尚扬也懒得说。
两个人影的小路不再如来时那么萧瑟、冷清。
有满天繁星、有月光、有路灯、有垂柳,倒是诗情画意。
尚扬走在前。
陈雨童跟在旁边,嘟着嘴,两手交叉在身前生闷气,就在刚刚尚扬把她的手指从裤兜里强行拿出来。
“无论你怎么样,从今以后不可以再用手勾我裤兜,小丫头,你已经成年了,要跟你哥之间注意尺度,还有,上了大学,哪怕就在一个省里,我也没办法管你,在县里还行,在省里谁知道我尚扬是谁?你得自己坚强,不过嘛,实在解决不了了…那就挺着!”
陈雨童不满的看了看,她对什么事胆子都小,唯独从上小学开始,任谁教育都没办法改变的一件事是,对身边的男孩,从来只直呼大名。
现在嘴里又倔强的嘀咕“尚扬”,!
,还有一个极为特殊的群体,就是化工厂子弟,父辈都在一起工作了多少年,铁打的关系,晚辈出奇的团结,惹到一个人,就看人群如过年赶集似的顺着大院门口往出涌,谁看到都头皮发麻。
本县著名的大哥疤瘌脸还说过:离这帮牲口远点。
而在这些子弟中,最不能惹的就是公认的“坏分子”尚扬,从十三岁开始,别人打架是摔跤,他就敢拿砖头往脑袋上砸,突出一个狠字。
尤其是三年前,在高中即将毕业的时候,更是莫名其妙的一个人一把刀,去了县里最大的娱乐场所也就是疤瘌脸的利豪酒吧,把场子给砸掉,据说走出来的时候,里面的保安都没敢拦着,闹得轰轰烈烈,传得神乎其神。
这几年没听过他做什么恶事,应该是金盆洗手。
但很多临水县人都知道,在中央路的一个水果摊,那个看起来很帅的摊主,正是砸了疤瘌脸酒吧还能太平的尚扬。
陈雨童听到尚扬发火,缓缓松开他,抬起左手的无名指,勾到尚扬的右裤兜上,与他一同看向这三人,长长的睫毛被眼泪浸湿成一团,不过眼里已经恢复惊吓过后的清澈,她从小就这样,用左手的无名指勾住尚扬的右裤兜,这样有安全感。
后来两人上学,走在路上也是这幅姿势。
为此老师不止找过一次家长说:学校不允许早恋,即使有娃娃亲也得注意影响。
每次王姨都是苦口婆心的解释:两个孩子没早恋,也没有娃娃亲?一个上小学一年级、一个上四年级,怎么可能是早恋?我家雨童命苦,从小就看到不好的场面,被吓得胆小,我跟她父亲吵架的时候,她就去楼上找小扬,习惯了,你还得理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