谌武躬身应诺,不由看向英俊的主子,爆出一个最新探听到的消息。
晋擎闻言,神色不变,掀了下眼皮,仍有怀疑:“当真没了?”
“魏明恩的遗体已经装进了棺柩,搬到了延陵县衙的后院里,桑有安那边没有发话,他们不敢动。”
魏明恩身份特殊,几乎是魏延平默认的继承人,如今头一回来,却不明不白死在了桑有安管辖的州县,这个责任,谁都担不起。
桑有安强行将魏明恩的死讯压下,没人敢传出去,大家都想象得出来,魏延平得知侄儿死讯后会是什么反应,真要不管不顾,发兵讨伐,最后势必两败俱伤,生灵涂炭。
“桑有安也就这点能耐了。”晋擎轻轻的一句,话里透着一丝几不可闻的鄙夷。
谌武弯身,拱手道:“江东,江南皆有异动,只待他们斗得鱼死网破,我们再一举攻克。”
天子势微,群雄四起,最后伤的还是祖宗基业,苦的天下苍生,但人心善变,野心更如肆意疯长的野草没个尽头,这乱必然是要有的,且不可逆转,可到最后,谁来收拾这一团糟的乱局,谁又能成为下一个救世的英雄,肩挑天下的名主,这就极为考验人了。
私心里,谌武只觉这天底下再也无一人能与自家世子比肩。
但世子如今态度不明,似乎仍在顾虑皇后和太子,仍未放弃困在西戎的天子。
谌武说不得什么,也只能暗暗希冀,世子早日想通,不破不立,破了,才能立。
良久,男人浩渺淡然的声音缓缓响起:“这天下,打下来或许容易,但想守住,并非易事,你能打得他们口服,但心不服,迟早也是个反。”
古往今来,多少个朝代,兴盛衰亡,重复了一轮又一轮,又有哪一个皇朝能够长长久久的存在。
而晋擎,却想求个长久。
至于如何求,且再看看,看这天下能乱到什么地步。
一盏灯,一本游记,以及灯下看书的妙龄少女,映着一种隽永诗意的美感,仿佛画中,令人向往。
桑柔手撑着下颌,抵着脑袋不往下掉,可困意袭来,眼皮子打架,再有兴致,也看不下去了。
细白如葱根的手指轻轻一带,桑柔合上了书本,将披在肩头的外衣搁到一边,正要准备去到床上歇下。
就在这时,青芷在外头敲起了门,声音略微激动。
“小姐,那个人醒了。”
醒了?这么快。
桑柔正要坐下的身子又站了起来,将外衣拿过来重新披到身上,将房门打开,问那人情绪如何。
青芷眼眸闪烁:“不如何,那人瞧见自己身上的女装,不高兴了,扯着衣裳,要换男装。”
思忖片刻,桑柔抬脚往外走:“我去看看。”
然而,才到了隔壁耳房门口,桑柔尚未进去,就听到里头清润朗然却也愤怒异常的声音。
“我要穿什么,还由得你们做主,你们小姐未免管得太宽了。”
作者有话说:
又是一章,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