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期间,经济人曾拿着水果和花篮来医院看望她,但看到她时还是愣住了。
“不太好看对吧?”章漾笑着摸了摸自己光秃秃的头。
“没有。”经纪人昧着良心说话。
大概只有靳泽林会不厌其烦地在她面前夸她,说她还是和以前一样漂亮可爱,还说光头很酷,他也要剪一个。
经纪人局促地扣着手,但还是说了此行的目的:“姑娘,我这次来呢,也是想让你劝劝你哥。”
“你哥这几天频繁来医院,一待就是半天,练习的时间少的可怜,但你知道,他两周后就是出道比赛了。”
章漾点点头,经纪人继续说道:“团队的节目他倒没怎么耽误,就是他个人的节目啊,完全还没准备呢,我看着其他成员的节目准备的,那叫是一个绝妙。”
“咱公司三个经纪人,嘴上都说着公平公平,但实际上心中都有偏向啊,我就喜欢你哥这小孩。”
“但你知道他今天说什么吗?”经纪人拍了拍他的大腿,他胖胖的,脸上和腿上的肉跟着震动,“他居然说他不干了!他说他要去酒吧打工!可把我气着了。”
“你别看他平时聪明,怎么在这样的大事上犯蠢呢?我说了他几句,他还哭了。他说他就是不干了,他要陪你,我说你陪着你妹妹有什么用,你陪着她她就好啦?治病需要钱,好好准备比赛出道了就会有钱,他不说话了,我就关他禁闭让他反省了。”
“这里是两万块钱,虽然不算多,但也是我作为长辈的心意。”
“姑娘啊,你要知道这个出道赛不仅是他们成名的希望,也是我们几个公司经纪人的心血。国外偶像经济正火,我们几个也是想着这种把这种半大的孩子带入镜头,再让观众现场投票的模式会不会火,甚至出道后干嘛,怎么拉投资我们也还在走一步看一步。我们三个人啊,也在用自己的知识去探索新的发展道路。”
聊得深了,章漾知道了这经纪人叫孙达,竟然是北大经管学校毕业的,另两个经纪人也是北京高校的,一个和她一样学计算机,另一个学艺术的。三个热血青年在一次讲座上遇见,对当时讲座的内容嗤之以鼻,一来二去竟发现他们的目标和想法高度重合。
“那老头不是说当今经济发展形式已经定型了吗?老子偏不信,我就要走一条人家没做过的路。”经管的说。
“那老头不是拿歌手和演员界限分明吗?我就觉得不一定,那我又能唱歌又能演戏,还能跳舞怎么了?”学艺术的说。
“而且国外有种东西叫偶像你们知道吗?这种模式在日韩很常见,在我国好像就只有演员和歌手,偶像团体好像还没出现,要不咱试试?“
于是三个人一拍即合,奔赴在这条未知的道路上。
孙达阖上了病房的门,他对这个患病的学妹深表同情,可他没有办法,他想成功,他也发誓,若这种模式真的赚了钱,他一定不惜代价治好她的病。
*
靳泽林禁闭结束的第一时间,就出现在了章漾的病房。
章漾没见过他这般沧桑样,让他先回家休息一下。
他转头走时,章漾注意到了他眼角的猩红。
其实章漾知道,靳泽林怕没有钱治病,更怕有钱时她却不在了。
其实她更怕,以前的她觉得死了没什么,可当爱叩响她心房时,她比谁都想活下去。
章漾叫住靳泽林,对他说:“哥,我想在你出道夜听你表演架子鼓。”
“好。”靳泽林呼吸一滞,轻声承诺。
接下来的日子无比煎熬,章漾生得痛苦,每一天的酷刑里也没有了靳泽林这味良药。
章漾病恹恹地躺在病床上,电视上的靳泽林意气风发。
一天又这么过去了。
出道夜上,章漾听到了靳泽林架子鼓独奏,鼓声穿透进她的心,那是前所未有过的震撼。
靳泽林最在意的就是他那几撮头发,高中时期不准男生不准留太长的头发,他也就硬刚,从来不舍得他那微微遮眼的细发。
而今天,她险些没认出靳泽林寸头的模样。
她微笑着,耷拉着眼皮,睡了香甜的长长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