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才没兴趣听她在下面继续说着似是而非的狡辩。
大长公主的话音落下,站在祝枝身后的侍女就一把将她从祝嬷嬷的怀中拖了出来,往她口中塞了一张帕子。
祝枝疯狂挣扎却是半点用处也没有。
祝嬷嬷见状心疼得直掉眼泪却也有心无力,只哭着求道:“你们放过她,你们放过我孙女。”
从祝枝喝骂,迎香便顿住了说话声。
但至始至终,她也没往祝嬷嬷和祝枝那里看一眼,听到那边没有动静了,就继续道,“姑娘还知道钟家曾经想把钟大姑娘许给陛下,可是陛下却拒绝了,所以钟家一直就对阮娘娘郡主娘娘心怀不满,所以姑娘就把郡主娘娘不能生养一事小心透露给了钟老夫人,姑娘知道,以钟老夫人不喜郡主娘娘的心思,此事肯定会从他们口中传出去。”
“彼时姑娘只是希望此事传出去后,陛下迫于子嗣压力会同意纳娶宫妃,而魏家是陛下的外家,魏老夫人又一向喜欢姑娘,姑娘觉得,只要略施手腕,便能让魏老夫人帮忙,送她入宫”
“事实上,事情也一直都朝着姑娘希望的方向发展。就是此次魏老夫人入京,也是姑娘暗中挑唆了老太太,然后老太太再在魏老夫人面前劝了几句,说是梦到了先后娘娘,想到京城看望陛下,才让魏老夫人起了意来京的。”
“只是姑娘也没想到钟将军竟然会在陛下秋狩之时闯出那么大的祸,此事完全在她意料之外她也更没想到陛下会这么维护郡主娘娘,竟然完全不管外家的脸面,也定要深查到底。”
说完她就深吸了口气,叩下头去,颤抖着声音道,“奴婢所言,字字属实,如有半句虚假,愿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奴婢也自知知情不报,任由姑娘作恶,罪不可赦,奴婢只求速死,不拖累家人。”
大长公主没再理会她,而是看向魏老夫人,道:“老夫人,您还有什么可说的吗?”
魏老夫人面色发白,神情萎顿,她把目光从那丫鬟的身上移到祝枝身上,眼神痛心又不可置信。
随后她收回目光,闭了闭眼,眼角就滚下泪来。
她从椅子上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向着太皇太后和大长公主的方向跪下,道:“老身有罪,都怪老身没能约束好她们”
但到底要如何约束呢?
她一时之间也迷茫得很。
这些私心,其实要真说起来,在魏老夫人看来,并没有什么特别。
只是阴错阳差,原先小小的私心却因为一连串的事故,和皇帝对阮氏的过度宠爱偏袒,便导致到现如今的局面而已。
她摇了摇头,流着泪道,“太皇太后娘娘,大长公主殿下,祝枝心怀不轨,她她罪有应得,但祝嬷嬷,太皇太后,大长公主殿下,你们也听到了,明禾郡主不能生养一事,根本不是她故意流露出去的,就请太皇太后娘娘,大长公主殿下看在她服侍老妇,照顾先后娘娘数十年,忠心耿耿从无二心的份上,恕了她”
“够了!”
魏老夫人求情的话尚未说完,一声怒喝声就从大殿的另一侧传了过来。
魏老太爷大踏步的走了进来。
他走到了魏老夫人前面,但却并没有再理会她,反是站定之后就对着过来的方向单膝跪了下来。
那个方向,是往大殿走了几步就站定的赵允煊。
魏老太爷沉声道:“陛下,老臣御下不力,以致他们君臣不分,枉顾君命,以下犯上,私谋重臣,犯下滔天大罪,又不能教导和约束老妻,令其纵容家仆和亲信,滋生她们的妄念”
“太爷!”
魏老夫人再没想到自家老太爷会突然出现,更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震惊之后,就一边急急唤他,一边就伸手扯他的胳膊,想要打断他的话。
魏老太爷一把甩开她的手,继续道,“老臣无能,未能约束妻子,滋生了家中旧仆的妄念,令她们生出大逆不道之心,才致今日之祸,这也是老臣治家不严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