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
阮觅正陪着小公主说着话,外面一个侍卫急急的走进了店中,禀道,“夫人,小公子在外面把人打了,不过是因为那人蛮横无礼,强抢民女之余,还打伤人家祖父。”
阮觅皱眉。
什么人竟敢这般霸道?
不过既然是对方失了法纪,打了人就打了人,玄凌打人的事可从来都不稀奇,而且他身边有武师傅和墨十六陪着,应该不至于让侍卫这么急匆匆进来跟自己禀告。
她刚想出声,却听到一旁的女儿稀奇问道:“强抢民女,什么叫强抢民女?”
侍卫梗住。
这话他可回答不了。
阮觅捏了捏女儿的小手,抬头问那侍卫道:“打得严重吗?”
侍卫头上冒汗,道:“也,也算不得多严重,只是那人是福建督府都指挥佥事周名善家的公子,而且其实也算不上是强抢民女,因为那周公子手上有那姑娘的卖身契,是那姑娘的父亲欠了赌债卖的。现在官府来了人,要带了小公子去知府衙门,治小公子的伤人之罪但来的那些人,更多是福建督府的人。”
那些人功夫倒不足为惧,只是事情闹得太大了,暴露了小公子的身份就不好了。
但任小公子被他们抓走,却也是不可能的。
福建督府都指挥佥事周名善家的公子,周见深。
阮觅没想到,这么巧,她到福州府的第二日就又听到了这个名字。
当年她就想除了他,但彼时她一时半会没有到福建,就先请了赵允煊派人查过他,却发现这人虽然欺男霸女,他的那些小妾却多是他看上了,别人自动送给他的,从律法之上,还真抓不到他的什么把柄。
她为后之后,因为那么些旧事,周家更是严加管束了他,自动辞了军中的官职,还特意在外做了许多善事,彼时赵允煊暂时不想动周家,所以那些旧事便暂时按了下来。
却没想到过了几年,他仍是这副德性,今日还撞到了玄凌的手上。
“什么人竟敢抓阿哥?竟然有这么大的胆子?”
小公主抓了自己阿娘的手,两眼冒光,兴奋道。
阮觅原还沉了脸,听到女儿兴奋的声音,低头看了她一眼,看她兴奋地小脸都放光的样子又有些好笑。
她知道,这孩子说“谁有这么大的胆子”,并不是说她哥的身份是太子,别人竟敢那么大的胆子抓他而是说他哥那样凶残恶霸狡猾的人,竟然还有人敢惹他!
这两孩子,个性太分明了,一个整天惹事,一个才四五岁就整天看热闹不嫌事大,她觉得她跟赵允煊可都不是这种性子,也不知道这两孩子是随了谁。
她抬头看向那侍卫,道:“我们出去看看吧。”
说完又转头看向店铺掌柜,道:“老板,这些东西我们都要了,我的侍女会跟你结账。”
说完又吩咐了一声冬青,就牵了小公主的手准备离开。
“夫,夫人。”
不过她刚踏出了两步,不知为何,那柜台后面的老板却唤住了她。
阮觅回头,就见到店铺掌柜面色犹豫道,“夫人,听夫人和小姑娘的口音,不是本地人吧?夫人怕是有所不知,这位周三公子不仅是我们福建督府都指挥佥事周大人家的公子,他还是督府姚都督夫人的内侄,夫人您可要小心些”
他还想说那周见深最是好色,夫人这般样貌更是要小心,只是短短一面,他有心提点,也不敢太过直白。
阮觅知道他的善意,心里明亮了些,笑道:“谢谢掌柜的提醒。”
掌柜被她这一笑笑得恍神。
心中却是越发的担心了。
阮觅走了出去,跟着侍卫去了事发的地点。
那是一个卖馄饨的摊位前。
此刻那混沌摊位已经被砸烂,简制的木头桌椅烂成了一片,地上还有倾泻一地的面粉,混沌,和汤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