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一年前,他在这里浴血奋战,刀下亡魂不计其数。
在城内总督府的一座庭院内,一个蓬头垢面的女子迈着急促的步伐,在图特摩斯疗伤的庭院门前亮出令牌,希望得到准许入内的机会。
无奈看守的士兵对这个蓬头垢面苦口婆心讲明身份的瘦弱女子置之不理,哪怕她手里拿着如假包换的黄金令牌。
因为他们从未听说过法老有个未婚妻,还是一个眼窝乌青披头散发的丑女人。
陛下刚刚遇刺,作为刚过一年太平日子的他们不得不坚守岗位,认真排查,拒绝一切可疑人物的靠近。
听到外面有人在吵吵嚷嚷的,担心影响到法老养伤,卡萨便向躺在软塌上的图特摩斯拜了一礼,“属下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图特摩斯颔首,眯起了眼眸。
卡萨来到庭院门口,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形,却对身形主人的造型大跌眼眶。同守卫的士兵说明了情况,他将九溪带进了庭院里面。
内阁大总管和陛下之间……
卡萨似乎明白了点什么。
谢过卡萨,九溪快步冲进庭院内的卧室,看到躺在软塌上的图特摩斯。时隔八日,他原本健康的麦色肌肤略显苍白,温润的唇上有些干裂。
漆黑的深眸划过一丝惊讶,九溪的到来让他心底被一片柔软包裹。挥退诊治的军医,他将九溪唤至身旁,清冽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别担心。”
九溪眉头紧蹙的点了点头,纤细润滑的手指颤栗着要去揭开图特摩斯的上衣,却被他反手握住,“一年前,卡迭石国王逃窜。我们派人四处追查,都没有发现他的踪迹。直到昨天,在军事基地视察时,逃窜的国王扮做一名普通的士兵,趁人不备,一剑刺了过来。”
“那他现在人呢?”
“已被当场处死。”
“你把他的地盘夺走了,他不杀你不恨你才怪呢。”知道他怕自己担心,九溪拿过软塌附近案几上的几瓶药膏看了看,一边调侃,一边准备给图特摩斯上药。
看着为他忙碌的九溪,漆黑的深眸温柔的如一汪深不见底的潭水,要把九溪给淹没了。
轻轻掀开他米白色的上衣,看到直径大约五公分的狰狞伤口,九溪的眼眶有些泛红,“这个地方是离心脏最近的地方。还好你命大又结实,不然历史就要改写了。”
她的嘴里总是说些让人忍俊不禁的话,看她一脸的担忧,图特摩斯反倒心安理得的享受起来,“总能好起来的。”
九溪点头,用食指从棕灰色的药罐里挖了一些乳膏,抬眼看了图特摩斯一眼,“一百多个国家,看来你的仇家还真不少。”
“才一百多个,不怕。”
“我怕。”
“怕什么?”
“怕你不能很好的享受人生啊。”将乳白色的药膏轻轻的点到狰狞的伤口附近,九溪轻柔的把药膏摊开抹匀,“你看你,年纪轻轻的,老婆还没娶,孩子还没生,拼了那么多家产,还结了这么多仇家,万一有个三长两短的,多不划算。”
“你这是在说,我们得抓紧成婚了吗?”
鄙视的瞄了伤号一眼,都什么时候了,还开这种玩笑,把他褪下的衣服拉了上去,九溪一脸傲娇,“把伤养好了再说。”
虽然此时的九溪蓬头垢面,刚进来的时候他也差点没认出来,但是他选定的人,就是如此的别具一格。
从图特摩斯的房间里出来,九溪也察觉到了自己的狼狈,便询问着总督府里的侍女们去洗漱了一番。
出来的时候,碰到了来找图特摩斯的拉莫西斯。
从仅有的一次会面中,九溪直觉拉莫西斯是个好父亲。
在新时代,她很清楚,一个女人这辈子,对自己真正好的,只有自己的父亲。如今借用了赫拉的一切,对于赫拉的父亲,九溪自然也不会怠慢。
和拉莫西斯聊了一阵家常,见他询问婚约一事,九溪也不再回避,“父亲放心。陛下现在有伤,待回底比斯后,我们会尽快完婚的。”
拉莫西斯听闻九溪的表态后,开怀至极,“陛下会是一个好夫君。”
赫拉如今的改变令他倍感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