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一个听众。’
‘呵呵……’他发了个笑脸:‘我们以前没有说过话。’
‘是的没有。’
然后沉默。我擦着身上的汤,他的头像暗了下去。
第二次和他对话,那时候我正听着聊天室里的人语聊。语聊的地方总是很乱,东一句西一句,有时候一些欢快的笑会让人听着很刺耳,但很热闹,非常非常的热闹。
‘你在做什么。’困了打算下线的时候,一个谈话窗从角落里弹了出来,署名是‘声音’。
有那么一瞬间我以为自己看错了。片刻才意识到真的是他在同我说话,心跳有点快,我很快回了句:‘听聊天。’
‘为什么不一起聊。’他打字很快,完全不同于我手指的迟钝。
‘我没有麦。’我回答。然后又补充了一句:‘是不是又发错人了?’
‘呵呵。’他笑:‘没有,除非你不是珠子。’
珠子是我的网名,我的网名和我真名一样的没有创意。
我打了个笑脸。
大凡同一个太让自己欣赏的人说话,总不免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于是那时候会不晓得自己该说些什么,并且大脑反应出奇的慢:‘饭吃了没。’于是很容易问出这种天杀的问题。
他再次打上一个笑脸:‘是的,你呢。’
我看了看手里的方便面:‘我也是。’
‘聊会儿么。’
‘我们正在聊……’
‘我是说,真正的聊天。’
听到声音的嗓音从耳机那头传过来的时候,我有种很不真实的感觉,一度心跳得很快,他声音美好得让人会产生一种奇怪的羞涩感。
“这样好多了,”他轻轻地说:“我还是比较喜欢用这种方式聊天。”
‘为什么。’我敲上这三个字。
“因为这样比较容易表达自己,键盘总让人觉得束缚了些什么,比如一些情绪,一些感觉。”
‘不过至少在不熟悉的情况下可以让人掩盖掉一些不从容的东西。’
“呵呵,”他笑了,笑声清澈而好听,带着种暖暖的感觉:“是的,不熟悉。你在不从容么珠子?”
‘有点。’很快敲上这两个字,至少键盘能让我的回答不那么不从容。
“其实我也有点。”
‘听不出来……’
“知道我在做什么吗,珠子。”
‘做什么?’
“我正坐在家里的窗台上。”
‘外面在下雨么?’
“对。”
‘我这里也是。’
“我很喜欢这样的天气。”
‘因为可以看到那个从窗外经过的女孩么?”
“呵呵珠子,你现在可一点都没有不从容的样子。”
‘所以我喜欢用键盘,而不是麦。’
同声音的第一次聊天,令人意想不到的轻松和自然,虽然只是短短的一会儿,心情不知不觉就好了起来,甚至觉得手上那几个泡也不那么令人心烦意乱了,角落里的脸依旧在看着我,我朝它们笑笑,拄着拐杖出去弄消夜。
第三次见到声音,离上一次隔了一个礼拜。我换完药回家,刚开电脑,那个要求通话的界面就跳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