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浔几个跟着太子妃的婢女往里走。
乔木木很乖。
黎浔牵着她的手,她步子小就尽量走快一点,就算是再好奇,沿路也最多是抬头四下里飞快的看一眼。
倒是那个婢女——
几次三番的回头看她,眼中忍不住的流露出担忧之色。
黎浔只假装看不见。
婢女将一行三人带到太子妃的寝宫外面,应该就是因为乔木木的关系,便没敢直接把人往院子里了领,而先是进去叫了云辞出来。
云辞这连着两次也是被黎浔折腾出阴影了,出来一看她竟又顶风作案的把个孩子领上门来了,登时就一个头两个大。
走出来,敷衍着见礼打了招呼就拧眉道:“黎二姑娘,我们娘娘肯放您进来这已经是很大的恩典了,您这……”
再看看乔木木,表情就实在是一言难尽了:“娘娘她身子虚弱,实在是再受不得刺激了。”
黎浔表情泰然,四两拨千斤的微微一笑:“反正云辞姑娘也不希望我常来,娘娘若能直接恼了我将我赶出门去,您以后也就再也不用受我打扰了不是?”
云辞是太子妃从娘家带过来的陪嫁丫头,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心里自是盼着太子妃好的。
如今虽是杨嵩施压才逼得太子妃不得不松口放了黎浔姐妹进来给她看病,可是只要她肯松口了,云辞也是跟着高兴的。
她和黎浔接触了两次,知道对方这就是拿话激她,再看看乔木木,心里也着实是纠结无奈,最后还是只能咬咬牙领着几人进去了。
没办法,黎家这位二姑娘的脸皮是当真厚得没边儿了,她以前竟然没发现。
京城里的大家闺秀,哪怕是被人拐弯抹角的挤兑两句都能躲屋里哭上好几天的,哪有她这样的?
昨日一番的情绪激动,太子妃今日的身体就更提不起力气了,不过倒也没有卧床不起,用她自己的话说是卧房里憋闷,她还是呆在敞亮的地方,就坐在暖阁的炕上发呆。
黎浔带着黎浅进去,她只斜睨了一眼过来,脸上表情木然,却在瞥见跟在黎浅身边个子小小的乔木木时,情绪明显波动了一下——
手指痉挛似的一抖,随后用力捏住了搭在膝上的被角,又强迫自己飞快的往旁边别开了视线。
云辞原以为她一定是会控制不住发脾气的,屏住呼吸等着,见状,意外之余也松了口气。
黎浔几人给太子妃见礼之后就还是主动和她解释:“娘娘,这是臣女的长姐黎浅,她在家乡时曾随家人行医数年,医术还是信得过的,娘娘不必过虑,叫她给您搭个脉看看吧。”
太子妃没做声。
黎浔二人等了片刻就当她是默许。
黎浅走上前去,乔木木就很有眼力劲儿的打开药箱从里面取了脉枕出来。
桌子有点高,加上药箱本来也带些高度,她一开始踮着脚从里面往外掏东西,觉得费劲不方便了,就又双手把药箱抱下来放在了凳子上,再从里面拿东西出来。
黎浔故意没上手。
黎浅坐在炕沿上给太子妃诊脉,需要什么东西就叫她,她来来回回一趟一趟的拿。
太子妃一开始还极力的忽视她,但见她安安静静的一遍一遍小陀螺似的跑来跑去却十分的乖巧,便偶尔忍不住瞄过来一眼。
乔木木一直穿的都是男装,东宫这边的人包括太子妃在内都也只当她是个男孩子。
大概也正是因为这样,太子妃对她还比较容易接受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