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迟温一脸不可思议,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他疯了不成?你跟他说我是谁了吗?”
小丫鬟道:“说了,他说没空过来,还让您往对面瞧!”
冯迟温皱眉往对面望去,只见金楼老板一头虚汗,谄媚的冲她笑着,他身边还站着一个穿黑金华服的男子。
男人长的浓眉深目,身材伟岸,冰凉的目光中带着摄人心魄的杀伐气,他面容冷峻,正意味深长的看着她。
这一眼野蛮狠戾,犹如一把带着寒光利剑,直直的戳进了冯迟温的心里。
冯迟温顿时涨红了脸,羞涩的移开目光,手忙脚乱的去拿杯子喝茶,却不小心碰洒了茶杯。
“看见什么了?像个慌脚鸡一样。”梁微末烦躁的说了她两句。
此时的冯迟温什么也听不进去,她装作不经意的抬眼去看对面,却发现对面的男人已经走了。
她站起身,扶着栏杆,有些急切的左右张望。
金楼内的看客们情绪正高涨。
台上的李元英拉来刚才唱戏的那四个姑娘,学着她们一起给观众谢了幕。
有人出声喊道。“姑娘,你叫什么啊!下次大家还点你的戏。”
李元英将手里的红缨枪稳稳往地上一戳,目光清澈坚定,语气不急不缓,从容不迫。“邕凉女将李元英。”
整个金楼有一瞬间的沉寂,不知道谁高声喊了句:好!顿时掌声雷动。
现在这波掌声显然没有刚才那般纯粹。
“这位邕凉女将有点真本事呀!
怎么戏曲给人家编排成那样?”
“估计是得罪人了吧!不过这位女将军倒是挺大气的,戏里给她丑化的那么不堪,也不见她生气,还笑呵呵的拉着那个丑角谢幕呢!”
“嗐!大人物都是这样,不喜形于色,表面当然要装一装,都是秋后算账的。”
人群里有人似乎回忆起了什么。“这邕凉女将我知道,前段时间端了八百人的兵匪窝就是她。”
“八百人?你说的够玄乎的。”
另一个人摆摆手。“一点也不玄乎,他这还说少了,那一晚最少死了八千兵匪。”
“八千?你更能吹。”
“我吹啥呀?现在京郊那边的村子里家家户户都挂着这位邕凉女将的画像,就是因为这位女将军,兵匪都不敢来骚扰百姓。”
“原来就是她呀!怪不得我看着眼熟。”
“这不是女将军,这是女阎王呀!一晚上杀八千人,要我是兵匪,我也不敢来。”
有人叹了口气。“这是什么世道呀!一个除暴安良的女将军,居然被人丑化成了台上的丑角。”
身边有人冷冷哼了一声,只见一个气度不凡的老头,一甩袖子,从观众席起身。
“唉!这位是谁呀?气性这么大。”
“他你都不认识?咱汴京名嘴袁先生呀!”
晚上,袁先生的书房被塞进一封书信,他拿过书信打开一看,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
…
汴京的四大酒楼都开始上演《乞穷俭相》这出戏。
现在只有少数知道真
相的人会为李元英辩白几句,大多数人都是持着看热闹的心态,毕竟,看人出糗,可比看人出彩有意思多了。
流言蜚语就像风一样无处不在,李元英想捂都捂不住,近几日也不敢上街,只能在家呆着。
幽兰拿着信笺进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