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玉在一边听着韩九兮说的,又忍不住插科打诨道:“韩兄,没想到你平日
里看着两袖清风,一身正气的模样,对那花船伶人歌舞的行情,倒是颇有些了解嘛!是不是老主顾了呀?”
说完,他还忍不住朝着闻棠贱兮兮地挑了挑眉,整个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模样。
韩九兮不动如山,连看都不看他一眼,回击道:“若非得亲身试过才知,又何来的「行情」一说?这不该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吗?”
司马玉丝毫没察觉韩九兮正给他挖坑,颇为不屑地睨了他一眼,“韩兄你这就不知道了吧!若真是那名动天下的花魁,几两银子便能打发,那想看她的人岂不得排队排出了金陵城外头去?”
他越说越起劲,压根就没注意到韩九兮嘴角隐隐含着的一抹笑意,继续道:“早先年那秦淮的银玉姬你可知道?掌上一舞,堪比飞燕。想看她一场,没个百两是下不来的!”
韩九兮静静地听着,突然转头就看向了司马玉,“银玉姬,嗯?”
司马玉看着他这副表情便觉得好似哪里不大对劲。
他想了想,这才察觉自己竟一个不留神就被这厮一下带沟里去了,赶忙摆手道:“我我我可没去瞧她跳舞,还不是道听途说的!”
“这不就是了。”
韩九兮轻轻松松地从司马玉手中扳回一局,也不再咬着他不放,这才继续悠闲地喝着茶。
可闻棠听了二人的对话,却从中发现一个巨大的漏洞。
她皱着眉头问道:“可是,以蜡烛计价,不怕
这里头有猫腻吗?据我所知,不同配比的蜡,燃烧的时常也不尽相同。若是乳脂烛亦或是酥油,虽说味道清香,可却比旁的诸如蜂蜡白蜡这些燃烧的时间要短许多。若他们在蜡烛上动手脚,这是可以作弊缩短表演时间的呀!”
若只是几百文钱,或许这般动手脚还看不出能图到多少利。
可若真如司马玉所书,竟还有上百两一场的花魁舞,这时间就等于金钱啊!
每场的时间越短,一夜下来换场的次数就大大增加了。
倘若是认真算算,那谋得的银钱只怕是能有几百上千两了。
韩九兮笑着颔首,颇为赞赏地看了闻棠一眼,“阿棠果然聪慧。原先,还真有过用乳脂烛悄悄替代白虫蜡的老鸨。后来东窗事发,还被人一气之下,放火烧了花船。此事在当年,可是惊动了江南巡抚的。”
“那后来如何了?”闻棠听八卦听得起劲极了,赶忙问道。
“后来啊。。。。。。此事闹上了官府衙门,那一掷千金的中原客商买通花楼伙计,弄来了一根一模一样的蜡烛,又自行去铺子里买了根普通蜡烛,当庭对质。结果,花楼所用的蜡烛,果然只燃了一个半时辰就灭了。而普通蜡烛,却只燃了三分之一。”
韩九兮端起茶润了润嗓,见闻棠正睁着好奇的大眼睛看着自己,心中颇为好笑,只得继续道:“最后,那老鸨是不认也得认,赔了银子不说,还白白
折了一艘花船。此事一出,连带着秦淮河畔的一众花楼,口碑皆一落千丈,生意着实是惨淡了许久。久而久之,此种计时计价的法子,也便无人再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