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头发啊!可都是这该死的黑心商户祸害的!
好在他及时发现了问题,赶忙又去
闻棠那儿订制了一批中药洗发皂,好歹将脱发问题给控制住了。
如今洗了这几个月,额角又隐约能看见新长出来的绒毛发丝了。
若是不然,只怕自己连杀了这邗正的心都有了。
当这几桶脏兮兮的油和方才已经加入了木炭准备澄清做皂的那一桶一齐摆在面前之时,邗正便觉得大势已去,双腿一软便一屁股瘫坐在了地上。
“邗掌柜的,如今你可还有何话可说?你既说这油吃得,不若当着众人的面喝上一口,我便信你,如何啊?”
严春明手中拿着那份合约,居高临下地看着邗正,面色冷峻。
他倒不是贪图这些赔偿的银钱,只不过自己一来一回,已经耽误了一个月的时间。
原本他还计划着等货物送回京城之后再往江南西道去一趟,买些今年新起炉烧出来的甜白釉瓷瓶的。
如今耽误了这许多时间,只怕是要被京城那些同行给抢了先了。
严春明一想到此事,顿时就恨得牙痒痒,面对着他们约定的条条框框,这会儿是半分情面都不打算给邗正留了。
“掌柜的,既然你不喝这油,那便理应按照约定的赔偿。这合约上写的可是一口气缴清赔款。咱们的货款是十五两六钱银子,损一赔三,算下来是六十二两四钱,假一赔十,便是一百七十一两六钱,二者相加,总共你需得支付二百三十四两银子。你看看,是给现银还是银票?”
邗正面如土色
地坐在地上,对周遭的议论之声与严春明所说的话充耳不闻。
过了许久,他这才抬头看向严春明,嘴角竟带着一抹诡异的笑容。
“要钱没有,要命一条。我就是不赔,你又能拿我如何?砍了我的脑袋?咱们是金钱官司,可你若是杀了人,那便是要下大狱的,哈哈哈哈!”
严春明走南闯北多年,不是没见过这般赖账之人,看着这邗正小儿科般地抵赖,面不改色地道:“你也知道如今咱们这算得上是官司了。既是官司,那便由府衙出面即可。没有银子?那你可有房契?可有田产?再不济,家中养着的那些个鸡鸭猪羊样样都能抵银子。”
严春明一边说着,一边看了看这铺子。
虽说地处城门附近,地价并不高,可这后头却还带着个不小的院子。
这么一套房产,哪怕是搁在鹤邺,少说也是二三十两银钱。
邗正虽说有些癫狂的模样,可脑袋却清晰得很,将严春明的话一字一句都听了进去。
闻言,他立刻不做声了,权当是充耳不闻的模样,一副「你能耐我何」的表情。
他们一伙人在府城闹了好一会儿,甘露泉村的里正这才听得消息匆匆赶来。
看见一伙人围在他们家铺子门口,严春明正居高临下地看着瘫坐在地上的儿子,这里正登时就觉得他是受人欺负了。
“你们莫要仗着有钱有势便这般欺负人,这年头卖出去的东西哪还有退还的道理
?你在外头买了只鸡杀了炖汤,难不成还带着鸡骨头来想要讨回银子嘛!”
里正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就指着严春明的鼻子骂道,又恨自家儿子不争气,竟被这场面吓得腿都软了。
想他们一家人在甘露泉村作威作福那么些年,什么阵仗没有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