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以医者身份观,若遭遇重击,苏醒后当下或无甚关系,可时间越久,则越有可能落下极重内伤,不好治愈,甚即便治愈,还有遗留症状的可能。
就只向这一点,姊弟两人也未必能坐得住。
可此时此刻,这般状态的雍王发出邀请,两人自然不便回绝,直口中答是,全然心猿意马地坐立难安。
“二郎……”“殿下……”
好巧不巧,此时三人愣在一处,王妃与长史从外走来。
长史吸取前一回与雍王妃报鸿胪寺的经验,在问候过雍王,而对方诧异地问出有何事之后,快速地将来龙去脉说与雍王知。
“大惊小怪,无非几名外邦人闹事,何至于相距此般距离,亦要避躲之理,不避!”
见长史面色为难,“你若要去便去,差一队亲兵护卫本王与王妃,其余人等散去安妥处便是。”
“你们这帮忧命之徒,缘何凡事皆不过思量?”
“鸿胪寺距兴禄坊,仅一道之隔,若贼人欲藏于何等要紧处,岂不该就地想方设法隐于查验此距离最近、最紧密之处,而避人耳目
,非要大张旗鼓,穿过数坊,行至开化坊雍王府中,才作罢?”
长史欲言又止,不便离开,亦不便争辩。
“本王不避,你自去罢,顺带告知其余人,只许避躲两个时辰,两个时辰若何事未生,便返至各自位置。”
“喏……”长史叉手躬身,准备退下,思考再三,还是停住了,这时雍王妃投来诧异又微怒的目光。
即便如此,长史也未退,“下臣还有一事,欲禀告殿下……”
“有事便说,说完,本王便携两位源医正用饭。”
“方才殿下所言,确无差错,所谓‘大隐隐于市’,兴禄坊自是绝佳躲藏之所,只是殿下亦知安乐公主殿下之住所,就在此兴禄坊中,下臣便有一事,须禀告。”
“勿要拖泥带水,速言!”
“此事虽未确定,只下臣于别处听闻得知,四名回鹘人中,有两名,曾为人所见,是自兴禄坊安乐公主殿下知宅邸偏门走出,此消息未曾确定,但言者,确是可信之人。”
“如何?劳烦长史再言一回……”
源协瞪大了眼,还在思索他所言是何意,回味过来后,更不敢相信对方所言。
长史重复了一遍未曾确定的这个消息,源协双手抱拳,躬身向雍王一拜,“不知长史所言此事,可否作为方才殿下所言‘突生之事’来办?”
公主宅邸,窜出了外邦人,而两名外邦人又在鸿胪寺犯下杀案,若要以关联论,则往安乐宅邸去查验一
番,自有了说法。
“汝之消息自何处来?可有与办案之相干人等,已有往安乐宅邸中查验之意?”
“未有,但依下臣观,当是迟早的事。”
“此言语,又是从何而来?”
“殿下不知,方才传来消息的正是鸿胪寺的一名主簿,与下臣交好,如今被杀之一史一录事,正是专办侨民长居长安之主吏。”
“此一项与方才所言之事有何关联?”
“殿下试想,四人无缘无故,何人不杀,偏杀了办侨民文书之人,鸿胪寺须往至里,才可至侨民文书之处,这一路,只是伤了几人,不合常理。”
“故下臣思,当前杀案或为仇杀,而外邦人与官吏可有何愁,自是不准予文书相关事项。”
“不准予文书,则是在大唐有过不甚光彩之记录,而有此般记录之人,竟能出入安乐公主殿下至宅邸,此仅为下臣猜测,求请殿下勿怪——早有人言,幼公主殿下之张狂跋扈,在城中笼络各方势力,其中便包含外藩,如若此四人正是与安乐公主殿下府上相干,自以为凭借此般关系便可得官授侨民文书,却不可得,便起了杀心……”
“会否,有此可能?”
一番连珠炮结束,豁然开朗的不只有雍王一人,源氏姊弟二人更是有些柳暗花明之感,凭此一项,由估计自身安危之雍王,派亲兵前往“护卫”安乐公主宅邸,无可厚非。
同为皇族,又是“大难当前”,对方也无
甚可言拒绝,如此以来,源阳、源协只要跟随亲兵,自然进入安乐宅邸便可。
可二人未曾料到,见到刘氏兄妹的此时,此两人已身负多处重伤,奄奄一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