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思武看着看着,突然站直了身子:
“这是……”
地上的图画说简单,也确实简单,不过寥寥几笔。
可要说难,那也十分难得,这数笔之间,颇为传神!
但见那地上,是一个青年回头一看的剪影,匆匆几处黑色碳灰落下,青年的眉眼已经跃然地上。
魏思武都不由屏住了呼吸,而徐瑾瑜亦在盯着地上那青年看。
那青年混迹与一群孩子之中,除了身高与体型的原因,吸引他注意的是一种玄之又玄的感觉……
这种感觉对于一直凭借观察和事实推论的徐瑾瑜来说,简直是一件违背本能的大事!
可能让徐瑾瑜如此介怀,便恰恰证明了这感觉没有那么简单。
但,到底是什么呢?
魏思武仔细端详着那青年的画像,半晌后,他摇了摇头:
“这人我并未见过。”
“那思武兄可觉得其有什么特殊之处,让人一眼就可以看出不对的地方?”
徐瑾瑜自己想不通,索性直接问道。
魏思武一听这话,还真认真端详起来,不知过了多久,魏思武突然猛的抬头:
“我怎么也觉得此人有两分熟悉?”
徐瑾瑜眸子微微一沉,果然如此。
“徐郎君,魏少司,你们在这里……这便是那逃跑之人?徐郎君,这是你画的?
不过是寥寥几笔,便有如此神韵,你师承何处?!天底下竟有这等神奇的画技!”
顾世璋缓步走过来,还未把话说完,便不由一惊,看着地上的画像,惊叹不已。
那随意几笔之中,可却连青年眸子里的那丝决绝显露无疑,春寒料峭之际,青年衣着单薄,急急奔走离开。
他明明身无一物,可却孤注一掷,不惜冒险离开——
众人一时不知究竟是什么驱使着那青年如此,只得沉默片刻,便京兆尹府而去。
临走前,徐瑾瑜用脚尖勾起尘土,将地上的画像抹平。
到了京兆尹府后,徐瑾瑜得到了更好的炭笔和宣旨,他仔仔细细,认认真真的将那青年的容貌仔细描绘。
只看的一旁围观的顾世璋,那叫一个叹为观止。
他方才以为自己错过了徐瑾瑜寥寥数笔,勾勒出嫌犯容貌的本事已经极为可惜。
可此时此刻,看着徐瑾瑜手边,那宣纸之上,几乎可以活过来的青年画像,顾世璋几乎都要忘记呼吸。
顾世璋从此刻起,决定与徐瑾瑜共事的决心一下子强烈起来,他郑重其事的拍了拍徐瑾瑜的肩膀:
“徐郎君啊,这次的乡试,你定要好好考!你院试之际,连中一个小三元,咱们这次争取两年拿他一个□□!”
徐瑾瑜:“……”
他就听人说过,祝人三年抱两的,他以为这离他遥远的很,没想到今个也被催上了。
只不过,人家催的不是孩子,而是考试。
就,挺一言难尽的。
顾世璋后知后觉自己这话有些太为难人了,但还是死不改口,只一脸期待的看着徐瑾瑜。
徐瑾瑜尴尬一笑,拱手道:
“咳,学生尽力,学生尽力。”
玩笑过后,顾世璋决定以这张画像为原图,将那青年的画像印刷万份,势要将京城底朝天也要将这青年的踪迹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