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者摇首,将鱼篓放入了马鞍处的布袋中。
“大叔若不是为了下酒,便是有游历山川之兴?”
“未有!”
“那就是您有什么烦心之事?”
“本未有,现下有了!”那渔者冷声,麻利地解了马缰,牵马而过。
莲歌尴尬的笑笑,想这老人家若晨起而来,恐已垂钓了多时,如今一鱼未得,心里恐怕十分失落。
今日自己于人添了麻烦,又要人家长路送回马场,心中过意不去,不由道:
“大叔,这赶路不在一时,天色已晚,不如吾等先祭祭这五脏庙!”
“本可以烤鱼,你既要放生,老夫便依了你。只是此际天暗,即若是猎些野味,也不是一时半刻就能寻到的!”
老翁遗憾,见她一双马靴沾了不少泥巴,想必赶路辛苦,此时饥肠辘辘,当即犯起了难。
“大叔,您平日恐常食山野肉味,大抵也腻了,今日就吃顿素如何?”
男人听她这么说,算来自己连日已吃了不少獐狍野味,是有些腻,只是这吃素?瞅瞅四处,不知有何素可食,一时好生丧气。
“今日有清雨落此,笋芽初生,想必烤些竹笋也是好的!”
头戴蓑笠的老者,不知这竹笋是何物,平日里也鲜少吃,只随了那少女去了旁处的竹林。
“大叔,挖这棵!”
本是她的活计,自己倒满手泥巴,如下人般听她差遣?
老者不悦,但见那少女还算勤快,转而已将那挖出的竹笋拿去河水之中洗净,后以竹箬包了,架起了土灶。
渔者当即打了火石,又将自带的酒微微洒了一些于那火苗之上,火势拔了拔,那竹架上的竹笋已滋滋烤了起来。
“大叔,您家中可有一贤惠的夫人?”
莲歌忙碌时,那少女瞧着他躲了老远的模样,寻话问道。
“未有,可有什么说法?”
“适才采那竹笋,大叔说您是京郊人士,这竹笋乃家常菜品,大叔竟不识其模样,想必未曾下过厨?”
“这下厨本是女人家做的事,堂堂男子何须知道的那般清楚?”
男子居高临下道。
“是哦!”莲歌暗自嘀咕,竟忘了,这是古代,男人不下厨的。
“你这娃娃,平日里经常帮你母亲下厨么?”渔者斜睨着她道。
“偶尔,只是洗洗青菜而已,莲歌尚不会做菜!”
“你这……,你这娃娃!即不会做菜,何以要烤这竹笋待客?”
男子当即拂袖起身,看着那竹架上让他还满心期待的素食,心中一时七上八下。
“数日前,我看书中言及这竹笋,清烤味美,便想小试,今日正巧,这山林中竹笋遍地,也算是借花献佛!”
就怕烤成了炭,连佛祖都怒了!
渔者负气,也不理她,只牵了马匹坐于远处,老僧入定般,闭眼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