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圆睁双眸:“不留她在这长坐,她出这殿门犯恼怎么办?”
“那正好看到她的性子好与不好,恼了,以后疼不得?不恼,兴许明理。”
太后笑了:“我虽这样想,却不能这样办。多谢太上皇担着,咱们就这样办起来。”对宝珠使个眼色。
袁夫人留下来,宝珠退出。在外面遇到元皓、好孩子和韩正经、小六苏似玉跑来,拿着一个大风筝。
“舅母舅母,看我们现取来的,等下放了,给太上皇去病根。这上面拴着符,元皓一早求的。”元皓晃动胖脑袋,衣上白玉挂件随着闪动。
宝珠微笑:“呀,这么好看,是谁给的?”
“舅母,这是柳坏蛋给我的。”元皓鼻子翘得高高的。
好孩子、韩正经欢呼一声跑开:“烽火台消息,他又说错话了,不斯文不体面,拿盔甲来,拿席面来,给首饰。”去寻萧战。
宝珠也让元皓不要说,为柳云若说几句好话:“诚心为你备下,不是一年的功夫,再看水头比舅母山西玉矿带里的还要好,爱惜东西,也爱惜人吧。”
元皓乖乖点动胖脑袋,和小六苏似玉拖着风筝跑进正殿。
宝珠去见称心,打算让小媳妇跟自己一起见见,路上遇到告状回来的好孩子、韩正经。不远处就是萧战,柳夫人在他身边堆笑,好似奉承。
宝珠眼波方动,一个小丫头伶俐,退几步走开。很快回来:“可巧让我听到,不敢不回夫人。柳家夫人请三姑爷以后多帮忙,多带喜姑娘去国舅家玩耍。三姑爷正不耐烦,又却不过柳夫人的好话走不开。”
敢于打破太后没发话时的局面,把加喜送去柳家的,以宝珠来想也只有战哥一个。宝珠昨天和袁训说过,准备下一件好东西单给战哥。听到柳夫人并不生气战哥必然去胡闹说的有话,唇角往上勾了勾。
去对称心说过,连夫人喜上眉梢,女儿换衣裳不多的功夫把宝珠奉承一通,目送婆媳走开泪如泉涌。
她的丫头知道心思,奉承着她:“老爷慧眼定的好亲事,如今除去太子府上,还有哪家是提前让媳妇当家?也只有亲家府上才这样。”
“是啊是啊。”连夫人更没有陪别的女眷说话的心,安心等女儿回来,继续看着她做当家奶奶。
……
角门上的小客厅里,文姑娘等得焦急有了怨言:“这是什么道理?瞧不起我们文家不在京里吗?我们虽长居外省,忠毅侯府也不一样?他母亲出自大同龙家,龙家除去封国公比我家强,别的家教谈吐谁也不高过谁?怎么敢慢待我。”
陪她的丫头因没见过一同怨言:“大门大开还不让咱们进?姑娘,等见到安王殿下,您记得说。”
宝珠带着称心进来,有人事先通报:“侯夫人和称心姑娘到了。”
文姑娘难掩冷笑:“你们从天边上请来的吧?这么久。”
宝珠称心在台阶上听到,称心回道:“久等,实在今天客人多,寻我婆婆回话是个钟点儿,去太后面前为您通报是个钟点儿。”
她们在进门槛,文姑娘风风火火已到,眸子放光道:“太后?带我去!”
跟的人笑了:“姑娘你莫着急,既然来了,自当拜这里主人。夫人可不是什么客人都见,您先见过夫人,再见过称心姑娘。”
文姑娘对京里的消息一窍不通:“称心姑娘?”她糊涂住:“这家里不是寿姑娘禄姑娘和福姑娘。”
跟来的媳妇丫头看出她完全不懂,都有了一笑。
文姑娘不是滋味儿:“我刚到京里不应该笑话我。”称心上前和她行礼,自我介绍道:“我是称心,我是自小瑜哥定下的媳妇,这是我婆婆,忠毅侯夫人。”
跟她的人上前,怕受轻视,就道:“这位实在是我们的世子奶奶,如今还小,再过几年就大了。”
一般不了解的人听到未婚的小媳妇在婆家见客人,可能会笑,可能会鄙夷。但出言莽撞的文姑娘却原地怔住,面上浮现出神思游走,定定的对着称心一动不动。
“姑娘?你还好吧。”称心叫上几声,文姑娘还是没动静。对婆婆道:“母亲,应该让人唤醒她,再请太医来?”
宝珠颔首,称心的小丫头把文姑娘一推,哎呀一声文姑娘醒来,就便抓住小丫头的手,急急切切:“这是京里的规矩吗?未成亲就当家!”
除宝珠和称心还算镇定以外,家人们以为挑不好尽皆怒目。小丫头按以前回的话愤然回她:“这是我们家的规矩,别人家里不知道,不过太子殿下府上,寿姑娘六岁就去当家了,我们姑娘学寿姑娘,早早跟侯夫人学着,怎么,不行吗?”
“姑娘,这果然是真的。”文姑娘的小丫头喜极而泣,和文姑娘相拥在一起,主仆全是没遮拦:“这就好了,这就太好了。”
宝珠和称心使个眼色,婆媳都看出来。婆媳忍笑,请文姑娘不要再耽误,赶紧去见太后要紧。
送到正殿,婆媳事情多不陪着,走出来到甬道上,称心笑道:“母亲,依我看请她去近园子的厅上坐着,倒不是看她笑话,而是她刚到京里不懂规矩,那厅子僻静,等下让人引安王殿下过去,早见面早说话。”
宝珠犹豫一下。
“这姑娘存这样的心,只怕又是要和大姐攀比的人。又是安王未婚妻子,有攀比的本钱。眼见要生嫌隙。在咱们家见太后是个捷径,想入非非多过一夜越是不好。不如让安王殿下亲自打消她的念头。安王殿下我虽不知心情,但听闻他府中姬妾众多,想来不会答应她事先入主府中。母亲放心,咱们不打发人听话,只两边有人代他们守住谈话的地方,出来时只看两人面色就知内容。”
宝珠笑一笑:“你办事愈见老练,交给你了。我房中还有几十位诰命,还是和她们说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