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中友不言,只对朝中亲信使眼色。
那臣子开口便道既然男人可得褒奖,要女人作甚?何况今日初一,花翥身为官员,在宴席中说国事,岂不是不妥?
“无妨。”杨佑慈道。阳啟增了地,多了民,可与厉风北相比依旧是小国寡民。君臣坐在一起便可商谈国事,何来不妥?何况歌舞看着也无趣,不如商谈国事。
那臣子苦着脸,悻悻然退下。
陈中友面色不改,轻声咳嗽。
复有臣子厉声攻击花翥,攻击完毕,对杨佑慈恭恭敬敬道今日多言,不过是重国事。
花翥听着朝臣的奚落,不发一言。
安静等待。
上一番她为何铩羽而归?
不只因为陈中友着实能言善辩,最重要的是朝臣为陈中友所惑,认定她、秦芳会教坏家中妇人。
而今他们依旧这般认为。
那些率先攻击她的朝臣依旧依附于陈中友。
然,事态已彻底改变。
经过褚鸿影那件事,朝臣皆看出陈中友而今的权势过大。
那些平日便不受陈中友重视的官员对此更是颇有微词。朝堂中都是老狐狸,自然看得出南北二军与太尉皆都支持花翥。
为打击陈中友气焰,他们选择帮花翥。
帮花翥,便是帮钟平。
他们丝毫不在乎今日后花翥是否会受苦。
不过是今日的“利益”。
第一个朝臣站出,捻须笑道不过是一个火药师,甚至算不得职位,奖了便奖了。
第二个朝臣也道何苦纠结于此。
一个。
又一个。
站在花翥这边的人越来越多。
朝臣争论不休,杨佑慈听烦,道既可褒奖织女、绣女,为何不能褒奖做火药的女子。
于国于民,有利便可。
半数臣子道陛下圣明。
此事便定了。
花翥松了一口气。
钟平那日对花翥道,换个思路。
既然朝臣怎么都不肯给军功,那花翥便求个别的,只要是荣耀,什么都行。
慢慢来。
她便为秦芳选了火药师一职。
情势大好,花翥乘胜追击。
“先前下官听宰相大人追忆过往深有感触。养家本是男人的事,可宰相大人的祖母以女子之身承担起养育家庭之职,是我等楷模。谁说女人做不了男人的事?”
“疾风将军无需绕弯子!”
花翥说世人皆道男耕女织,总觉男人出更多力气,可世人谁说得清衣、食究竟哪个更重要?
她也说起建军镇,男人力大,女人负责后勤,照样为国出力。
复又令钱正送来厚厚一本她追忆、口述夏闲影亲笔书写的军中女子在北地所作之事呈递给杨佑慈。
那日钟平道,花翥得拿出女人也能成事的证据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