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幼时师父时常带我们师兄几人游历,曾去过水葬坑,在外拜祭我生父生母。”
难怪那屋中唯有床与梳妆台,那本就是死人居住之地。墓室中连灰尘都极少,眠舟应时常去打扫。眠舟比她高大强壮,绝不是从那裂缝中进去的。应有别的通道。
“为何会修在醍图人的水葬坑上?”
“醍图人相信将尸骨抛入水中,来世便可得高官厚禄,一生顺遂。师父听了,便信了。”
花翥鼻尖一酸。
东方煜那样的人也会信一个早已消失在历史洪流的醍图人的传说。
难怪冽泉居住在水葬坑。他通过当年扫墓之事推断此地对东方煜极其重要,从而猜想那财宝也埋在此处。
可笑的是冽泉在水葬坑住了许久,却未察觉上面的秘密。
反而是她,被逼入绝境奋力一搏寻到生机、窥探真相。
“可衣冠冢中也无多少财物。”
眠舟道:“那床、那柜子皆是纯金打造,在外面刷了一层木漆。”
“师父真有心……”
可笑冽泉在水葬坑住了多年,可笑青心四处查找,在此驻兵,竟从未发觉那些财宝距离自己不过咫尺。
“不。不是这个。”眠舟深深吸了一口气。“明日为兄带小师妹去看。”
“好。”花翥笑眯眯看着眠舟,道:“花翥今日有幸。还是头一次听师兄说这么多话。”
直勾勾盯着花翥的眼睛,眠舟双眸发红,欲言又止。
“师兄只是想与小师妹多说几句。为兄本以为,小师妹死了……”
眠舟忽一把抱住花翥,喃喃不休:“小师妹,人要死的,若你死了,这个世上便只剩师兄一人……若到了那日,师兄定追随小师妹而去。”
“胡说,花翥若是死了,师兄也可好好活下去。”
“不。你若死了,我便随你去。”
“师兄……别胡言。”
花落颜小口吃着饭,笑眯眯望着花翥与眠舟,指着眠舟:“师父。”
指着花翥:“师娘。”
花翥苦笑:“小孩子不要乱说话。”
眠舟也道不可胡说。“小师妹,不要随意嫁人……男女成亲后便会有孩子。有了孩子,很容易死。”
花翥微微一颤。
眠舟的娘因生产而死,爱妻过世后,他生父百里仇将才出生的眠舟丢给东方煜,抱着爱妻的尸身跳了悬崖。
殉情。
眠舟看似满口傻话。
实质却是恐惧,为情事而害怕,为遥远的未来忧心忡忡。
他对她或许不是爱。
他或许怕的不过是这世上只剩下他一人。
花翥轻轻拍拍他:“师兄,别担心,我很强的,不会那么容易死掉。”
得了允诺,眠舟红着眼,抽了抽鼻子。身子一歪,倒在地上睡了。
花翥唇角微微一抽,方才他还抱着她来一出感天动地,片刻后就自顾自酣睡下气得人捶胸顿足。
哭笑不得,给眠舟搭上被子。
将火生大,花翥趴在窗口望着月亮。
翌日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