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翥否决,当年杨佑慈清点得最认真的便是章容麾下的兵将,不便光明正大处置的都令丁戜的戮夜阁悄悄处理掉。
以杨佑慈的性格不会留下漏网之鱼。
阳啟建国后重新核算人口,因战乱不少人丢失户籍,只要不是章容的兵便可轻而易举浑水摸鱼。
唐道又掀开遮盖那户人家尸体的白布,依照规矩,这家人也会停尸十日,无人认领便送去义庄。
仵作验过,三具尸体都蜷缩成一团,口中有烟灰。的确是活着被烧死。
“可不过一间破屋。为何三人竟是无一人逃出?”唐道低声道。
眠舟仔细看过孩童的尸体。
仵作说尸体被野狗撕开腹腔。
“那仵作或者不懂,或者收钱胡说。狗牙撕咬过之处怎会留下这样整齐的伤口。肚子里的东西几乎被火烧光!满是灰。这孩子……活着被人剖腹,还未彻底死掉,又被火烧。”他言语间有怒气。
花翥极少听他用这种愤怒的语气说话。她恶心,愤怒。即便当年蛮族入侵,也难见这种恶行。
唐道沉思:“剖腹……难道是想要找什么东西?可尚不到五岁的孩子……能藏匿什么?谁家会将重要的事,重要的宝物交给年幼孩童?!”
花翥思索片刻道:“又或通过伤害孩子威逼两位老人?”既然这孩子的爹爹在战乱中走失,会不会与那死者本是一家。
“道儿也曾怀疑过。可根据户籍和乡民的口供,那爹爹不过六尺三寸。那无头尸不算头都有八尺之高。”小心替那孩子盖上白布,手紧握成拳,手指深深掐入掌心,怒意难以掩盖。
三人去了那户人家被火烧光的房屋。
远远便见有人提着灯笼,手握长棍似在翻找。眠舟单手将其制服,一番询问,此人不过是附近的老光棍。他在今日暮色时分远远看见几个黑衣人在此处翻找却又悻悻然归去,心道此宅院定藏有宝物,便在深夜前来。
找来找去,却不过几个铜板。
眠舟打晕人丢进草笼。
此屋没有地窖。清点地上财物,不过七八个铜板,那老光棍甚至都懒得拾捡。
赤贫。
这样的惨案,背后定藏着极大的利益。
可如此赤贫之人能给凶手什么?
那无头尸的身份,或许永远都找不出。
花翥还要上朝,回城便早早睡了。上朝时见唐道房中灯依旧亮着。他死死咬着这起悬案,颇有几分不死不休的架势。
“道儿,姐姐夜间想了一个法子,或许能查出那人的身份,可是——很难查。”
一整夜未睡的唐道满是血丝的眼中露出光来。
花翥道:如果他们的推测是对的,那死者是逃兵,便可去军队查看建国前的士兵名册。
能使重刀,能挽轻弓,身高八尺到九尺。
这样的人不多。
最近三千杨家旧部来了天靖城,兵部正好要重新核对军籍。邵梦风因识字会去帮忙,唐道一道去便是。
“可道儿在刑部……”
“无事。不过是帮忙。”花翥冷笑。“至多被人说——将军大人从北境归来见义弟被朝中官员排挤便利用权势给义弟换了一个差使,以权谋私。你好歹是个状元郎,凭什么看管尸体。”
此事找钟平,找杨佑慈皆可。
忧心隔墙有耳,只能小心行事。
褚鸿影的婚事也在今日传遍京城。
这一次是礼部尚书的女儿,正是二八年华,听说生得很美。
五月初五成婚。
很急。只因家中最疼爱那小姐的祖母身体有恙,老人生平最大的心愿是看外孙女出嫁。
花翥找到褚鸿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