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让杨佑慈在城中弄了一个慈悲堂收容不干不净的女人。
是她让杨佑慈对后宫嫔妃不闻不问。
而今,更是她让杨佑慈面对民族大义时放弃百姓,放弃国家,选择保全她!
只要交出一个女人便可换来天靖城的平安!
皇帝竟然不立刻下令抓住这个女人并先给厉风北保住全城百姓?!
皇帝定被这个妖女蛊惑了!
花翥听得仔细,笑得冷淡,张口便是嘲弄。
“别的事赖在我头上也就罢了,满城皆知晓雁渡本不是阳啟领土,是本将抢来的,而今竟也成了陛下赏我的,本将说两句便可获得一切?也不知他们置司马老将军于何地?况且本将基本在北地,宫里的事,皇帝喜欢谁,不喜欢谁,竟也能怪在本将身上。叶媃,可有热水,我渴了。泡茶。”
章叶媃慌慌张张丢下手中的针线活,走了两步便被不起眼的小石子绊了一下险些摔倒。
伙房无热水,只能临时烧。
倒也可勉强避开眼下的混乱。
花翥继续听着。
有人道她丧失为人之道!
听了不少骂她“祸水”的,头一遭听见这种言论,花翥凝神,听得仔细。
那人细细分析,道:花翥若不是混蛋怎么会有人挖了东方煜的坟?可怜东方先生一生为民、为天下,却招了这个女人来当徒儿。还得他而今连坟都被扒了。正所谓不孝。
被罢官,便是不忠。
成日出门闲逛,喝酒、听戏、进秦楼楚馆,还弄出个什么雁翎服,不贞!
皇帝喜欢她,她却不能给皇帝生个儿子,更是不忠不孝不守本业!她是女人,难道不应该给皇帝多生个儿子?若是生了儿子,厉风北便不会打她的主意,如此看来,此次厉风北南下,生灵涂炭,皆是她不给皇帝生儿子之错!
如此不忠、不孝、不贞、不守本业之女,就应丢给厉风北,换来天下太平!
花翥微微颔首,原来如此。
而今数罪并罚,更显她是个恶人。
此番还真是她受教了。
东方煜的坟被人挖了便给她定下“不孝”二字。毕竟若不这般行事,她一无父无母的孤苦女子,又该如何“不孝”?
由此观之,似乎挖东方煜坟的计策与厉风北南下之事紧密相连,逼得她难寻去处。
花翥忧心是那从未谋面的大师兄定下的“妙计”。
她却又记起青悠对君三笑的评价:谦谦君子。
谦谦君子……
君子?
是她弄错了定计之人?
还是青悠识人出错?
而好事者在院外的叫嚣声更大了:世人皆收男人为徒,东方煜偏要收女人。为何?
定是看上花翥的好模样。
为何花翥与皇帝成日颠鸾倒凤也生不出一儿半女,定是花翥年幼时几次三番为东方煜堕胎坏了身子。果真是个贱货。自古以来,这种祸国殃民的女人都是贱货。
花翥轻声冷笑。
天靖城人这般能说,这般能揣测——却看不出东方煜喜欢男人?
贺紫羽熬不住:“姐姐!鹏鹏去骂他们!”
“住口。贺紫羽。你而今是亲兵,必须服从。”
“……属下得令。”
“杀。”
“师兄。人是杀不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