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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6章（第1页）

不知过了多&nj;久，上官凝摸着她&nj;的脸，忽然&nj;打断她&nj;的话，问，

&ldo;你爱过我吗？&rdo;

&ldo;怎么突然&nj;问这个&nj;？&rdo;李攸烨把她&nj;往上托了托。

&ldo;哪怕是一天，一个&nj;时辰，或是一刻钟。&rdo;她&nj;似乎没有听见，继续讷讷地追问，声音变得虚软无力。

李攸烨意&nj;识到&nj;异样，忙停下了步子，看着她&nj;夜光中的憔悴容颜，那双蕴光的眼睛正一眨一合，勉力撑着不让自己睡过去。

&ldo;告诉我，这对我很重要。&rdo;她&nj;的手紧紧扯着她&nj;的衣襟，始终不肯放下，呼吸变得急促，伴着哭腔，&ldo;以你心中最重要的人发誓，如果你说得是谎话，你将失去栖梧，永远不能与她&nj;相见，你的皇奶奶在九泉之下难安。&rdo;

李攸烨忍住不让眼泪掉下来&nj;，深深吸了口气，把她&nj;更紧地揽在怀里，&ldo;我当&nj;然&nj;爱过你。我在很久很久以前就喜欢你了，有多&nj;么久，久到&nj;我自己都记不得了。每天看不见你，会很想你，看到&nj;了你，仍然&nj;很想你，想和&nj;你永远在一起。我发誓如果我说得是谎话，我将永远失去栖梧，永远无法与她&nj;相见。我的皇奶奶在九泉之下永远难安。你不要睡好吗？&rdo;

&ldo;好。&rdo;

&ldo;也许是在第一次见到&nj;你的时候，我就喜欢你了，我在雾中看见你的时候，你真的美极了。那个&nj;中秋夜你跳得舞我一直都记着，没有认出景仍的那幅画，是因为在我心里，你不是他臆测的那个&nj;样子。你很安静，跳舞的时候也是安静着的，如果让我画，你一定是静立在台上，长久注视着我的。我说的对不对？你听到&nj;我说的话了吗？&rdo;

李攸烨低头，发现她&nj;已经食言合上了眼皮，唇角停留在了一抹很清淡的弧度上，手指松了，安心地搁在胸前，仿佛仍在认真地听她&nj;说着。

恐怖的安静弥漫在黑漆漆的夜里。她&nj;苦笑一声，脸上挣扎出一抹绝望的神色，抬头望向天上，天空中有一颗星忽然&nj;闪了一下。她&nj;闭眼让目中的泪尽快洇干，继续往前走，虽然&nj;已经模糊到&nj;看不清前路。

前面&nj;出现一个&nj;淡蓝的影子，站在她&nj;面&nj;前，神情哀伤地看着她&nj;，&ldo;对不起，我们没有办法……&rdo;

&ldo;走开。&rdo;李攸烨冷冷地掀起眼皮，一股凶冷而陌生的目光透射出来&nj;，狠狠劈开她&nj;们之间&nj;的距离。权洛颖随之沉默，手中的夺忆针迟迟不肯拿出，脑海中回响起亭子里上官凝对她&nj;宣示的话语，&ldo;玉姝临别前告诉我，她&nj;输给了我，不过是家世输给了我，我也想告诉你，我输给了你，不过是未来&nj;输给了你。&rdo;

她&nj;是在宣示她&nj;已经占有了李攸烨啊，无力地感觉爬遍全身，她&nj;目送她&nj;们相偎着埋入夜色中。手中的夺忆针慢慢的弯曲，终于有一端刺入了掌心。

靖朔三年十&nj;一月，上官皇后薨于尧华殿，葬于靖陵。

驾薨当&nj;日，百官服孝。靖朔帝亲拟谥号为&ldo;端惠&rdo;，复上官一族后戚尊位。举国哀痛。

李攸烨抱着上官凝，来&nj;到&nj;那次她&nj;坠下在悬崖边上，望着下面&nj;漂浮的白云，怔怔伫立。

过了许久，她&nj;俯身亲了亲怀里的人，&ldo;凝儿，我不想把你封进冷冰冰的棺木。我昨晚梦到&nj;娘亲了，如果你可以到&nj;达蓝祗仙阙，那个&nj;穿白衣服眉上有颗红痣的人就是她&nj;。你一定要记地。不要走错了地方，否则就回不了家了。&rdo;

她&nj;嘴唇颤抖着说完，缓缓地将她&nj;抱离崖边，一阵风将那人唇上的发丝拂开，露出了那张安睡着的了无血色的脸，此生此世不复相见。

李攸烨一狠心，那人便像秋天的花瓣一样，飘飘荡荡没入云端。

一个&nj;时辰后，杜庞急匆匆地从山下赶来&nj;，对跪在崖边浑身颤抖的李攸烨，道，&ldo;皇上，悬崖下都找遍了，没有发现任何人。&rdo;李攸烨仿佛一下子被人掏空，仰倒在地上，望着那些漂浮不定的云朵，身子蜷缩成&nj;一团。许久许久以后，悬崖上传来&nj;断断续续的哭号之声，仿佛对这现世的痛悼。久久不绝，闻者&nj;心碎。

曹妃到&nj;了将要临盆之际。那日李攸烨走后，便再未出现过，也不见任何惩处。她&nj;心中虽然&nj;惧怕万分，但知李攸烨看在孩子的份上，暂时不会为难她&nj;。不知是何缘故，无论是江后生前还是李攸烨现在，对她&nj;腹中的孩子都极为看重。上一个&nj;孩子没有保住，江后当&nj;时失望的神情她&nj;是一眼不会看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