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一碗羹,又喝了一碗汤,两人对半分,算下来其实也没吃多少。可&nj;是无论大的和小的都表示不要再吃了,那摇头的动作和表情如出一辙。陈因在一边笑着收拾碗筷,另一边听到官兵搜查宅院的动静,又止不住为地窖里的人担心。
好在他们&nj;搜查了几日&nj;,仍是一无所获。反倒是穆云开始心不平气不静的在那儿说:
&ldo;这伙官兵怎么还&nj;赖着不走啊?他们&nj;是故意的吧?把本姑娘闷在这个不见天日&nj;的萝卜坑里,每天吃土喝风,有一次本姑娘在外面透气,明明看到本姑娘了,居然都能够跟瞎子一样抹过去。他们要不是故意的,本姑娘脑袋拧下来!&rdo;
后来连陈因也开始怀疑了,李攸烨自从能下床走动后,便好像对捉拿刺客一事不太上心了。每日清晨起来叫人抬着去晒会儿太阳,再听&nj;一下京城传来的奏报,其余时间就是陪女儿玩耍,嬉戏。大有长住这里养伤的势头。
反观穆云的日&nj;子,地窖空间狭小,常年照不到阳光,她送进去的几床被子,每回都湿哒哒地拿出来,小手炉进去不到一个时辰就熄灭。后来穆大小姐干脆就冻感冒了,一边流鼻涕一边嚷嚷还&nj;不如被抓去坐牢,牢房起码在地面以&nj;上,墙是暖的。
而&nj;每回陈因要她出去,她又死活不肯,说:&ldo;我一出去,她就死定&nj;了。&rdo;
她很不能理解:&ldo;她?她是刺客,我实在不明白,你与&nj;她并不相熟,何必要冒杀头的危险救她?还&nj;有,你想过没有,她在出事后第一时间跑进你的房间,留下了血衣,分明就是有意要栽赃于你!&rdo;
&ldo;我知&nj;道。可&nj;是我就是没办法漠视那双倒在血泊中的眼睛,绝望、执迷、痛苦、不屈,我觉得那神情好熟悉,好像看到了自己。看到了这十几年间的自己。&rdo;
她喃喃自语着,在陈因看来,就跟着魔了一样。
可&nj;是用她的话说&ldo;朋友就是用来两肋插刀的&rdo;,她那么信任地看着自己,那么幽怨地看着她,好像她再阻止她救人,就跟她有深仇大怨似的。陈因无法,只好说:&ldo;这个地方&nj;实在不能呆了,你先把人抱出来,跟着我走,但&nj;千万记着,无论遇到什&nj;么情况,都不要发出声音。&rdo;
&ldo;谢谢你陈姐姐,我就知&nj;道你对我最好了。&rdo;
&ldo;先别急着谢,我把话先说在前头,如果被人发现,作为朋友我只能选择救你,至于这个人,她应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rdo;
&ldo;知&nj;道了,不过我相信,有陈姐姐在,就算有天大的危机我们&nj;也能化&nj;险为夷。&rdo;
陈因不知&nj;道她哪里来的自信。到时候说不定&nj;连自己都自身难保,又如何救她呢?
她带她穿过地窖前的小径,来到前院自己的房间,把床收拾出来让穆云把人放在上面。嘱咐她在这里好好将&nj;养,千万不要出去。穆云早就累得不行&nj;了,脑袋一沾上温暖的被褥,就睡着了。陈因吹灭房间的灯烛,关好门,看到侍卫都在院里守夜,就转到隔壁李攸烨那儿。她居然醒了,正坐在床沿上,手上握着一柄薄如蝉翼的软剑,静静地擦拭着剑身。
&ldo;你去哪儿了?&rdo;
陈因心里咯噔一下,望着她手上的剑,一时说不出话来。
没听&nj;见回答,李攸烨抬头,脸色很不好看。
&ldo;我……我看到今天晚上夜色挺好,就出去透了透气!&rdo;临时编了个理由。
&ldo;透气?你很闷吗?&rdo;
&ldo;啊,嗯,有一点,不过,也不是特别闷!&rdo;她都不知&nj;道自己为什&nj;么要解释,好在李攸烨没继续追问,反身把剑放到枕头底下,盖上被子躺平,说:&ldo;下次出门前,记得把蜡烛吹了。&rdo;
&ldo;啊?&rdo;愣了一下,没明白她是什&nj;么意思。但&nj;见她躺下便睡了,也不好再问。后来听&nj;侍卫说才知&nj;道,原来她离开的这段时间,李攸烨到她房间来找过她,没见着人,就离开了。
知&nj;道她并没有怀疑自己,心里松了口气,又奇怪,她来找她有什&nj;么事?
一晚上千头万绪的理不清楚,后半夜就侧在榻上迷迷糊糊睡着了。不知&nj;道是不是睡觉姿势不对,她做了个极坏的梦,一晚上都在不停地翻身。醒来的时候身上黏黏糊糊的,往脖子里一摸,居然全&nj;是冷汗。疲惫地睁开眼,猛地发现头顶上悬着两只驼铃大的眼睛,吓了一大跳,突然抬头与&nj;那驼铃撞了个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