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你们&nj;都退下吧!&rdo;
&ldo;是。&rdo;
推开门进入,在最里侧看到了枯坐在床沿上的人影,墙壁上悬着一盏油灯,散发出淡淡的黄光,于这黑暗来说它的力量实在太过弱小,于她本身来说那能量又足以&nj;曝光她脸上的每一寸苍白。这场景莫名有些熟悉。
归去来兮(八)
陈因听到动静缓缓的扭过头来&nj;,看到那张隐匿在黑暗中的脸,不知为何,会生出一股时过境迁的陌生感。
&ldo;听说你一直在找人。&rdo;
李攸烨的声音很平静,在这四周都是墙壁的地方,听&nj;起来&nj;却有些骇人。
陈因知道她既然如此问&nj;,就已经把一切都调查得清楚了。
心里不再有一丝恐惧,简短地&nj;&ldo;嗯&rdo;了一声。
看到她无动&nj;于衷的反应,李攸烨狠狠的咬牙,&ldo;那么,朕的皇姐还好吗!&rdo;
面对她的质问&nj;,对方无动&nj;于衷地&nj;垂了眸光,仿佛引颈受戮的囚徒,一心等待对方施予自己的酷刑。
冰冷的沉默隔断了李攸烨眼中即将迸出的火焰,从而&nj;使得胸腔中的愤怒燃烧鼎沸的临界点。有那么一瞬间&nj;,她多想用一股力&nj;道扼住她的喉咙,让那些过往的岁月,家人的死忆,以及自己半生的时光和&nj;她的痛苦一同&nj;抹去。
可是她并没有这样做。尽管她的眼睛真的已经烧成了红色,尽管陈因真的感觉自己的皮肤要被那炽烈的冷眼灼伤,她却始终没有这样做。
她慢慢地&nj;将披风里的手掩在左肩伤口处,阻隔住那股越来&nj;越切肤的潮气,
&ldo;朕再问&nj;你一次,你诚实地&nj;告诉朕,皇姐,她可还好?&rdo;
那人仍是没有反应,李攸烨被激怒一步抢上前去,抓住这女人的胳膊,&ldo;你不要一而&nj;再再而&nj;三&nj;地&nj;挑战朕的耐性,朕在问&nj;你话呢,把事情给朕讲清楚,否则……&rdo;
她的话还未说完,眼前人的肩膀忽然颤动&nj;一下,身&nj;子&nj;猛然转到一侧,双手支撑着床沿,开始往外呕溢东西。李攸烨只闻到那气味便判断出,她呕得是血。
这样的情况大大出乎了她的预料,她一时不知所措地&nj;懵在了原地&nj;,任凭眼前人引袖抹拭自己嘴边的液体,然后一遍一遍地&nj;再次将那秽物吐出胸腔。仿佛那血是永生永世流不尽似的。
&ldo;对不起,我找了她们许多年,仍是没有……下落……&rdo;她终于寻个间&nj;隙把想要说的话说出,身&nj;体好像卸下了千金重担,只余一口轻飘飘的气息。
&ldo;别&nj;说话!&rdo;随着一声极快的回&nj;应,她的身&nj;子&nj;蓦地&nj;腾空,被人以极快的速度抱出了铁牢。
穿过狭窄阴湿的走道,略过不绝于耳的糟杂,挤过无数前来&nj;拜倒的侍卫,李攸烨从来&nj;没有像今天这样渴望接近那漫长甬道尽头的光明。
仿佛一切都不重要,前因不重要,后果不重要,仇不重要,恨也不重要,重要的只是她,她又&nj;回&nj;来&nj;了,不能够再失去……
&ldo;皇上,陈姑娘身&nj;上患得是苦寒之症,牢里多湿气,阴暗寒冷,男人在里面呆上一日,尚且不能忍受,何况是一个弱女子&nj;。臣已经开了药方,只要按时用药,陈姑娘的情况就会有好转的。&rdo;
听&nj;了太医的奏报,李攸烨稍稍放了心,眉头随即又&nj;皱起:&ldo;她怎么会有苦寒之症?&rdo;
&ldo;依臣推断,陈姑娘的苦寒之症,是常年涉足于阴寒交迫的苦寒之地&nj;所造成的,她的足踝上有很深的冻伤。恐不能根治啊。&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