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话其实说得极为矛盾,既然要听&nj;详详细细地&nj;真话,又&nj;如何能辨出真假?倘若她随便编出一通谎言出来&nj;,她估计也会听&nj;不出罢。可是她并不打算这样做,也许是独自一人太久了,很想要找一个人诉说诉说。
她长呼出口气,从那日离开前发生的意外说起。避开了她回&nj;到原世界的所有经历,将时间&nj;切换到她返回&nj;这个时空的那刻‐‐
太祖龙兴元年。
那是一个新与旧、善与恶、国与家、内与外激烈交拼的年代&nj;。之所以把这个时间&nj;当做起始,与这个时代&nj;的特殊性却是没有丝毫关联的‐‐鲁韫绮和&nj;李攸璇所乘的安全舱被飞船带起的磁流带动&nj;,产生了前后大约一百年的时间&nj;差。超出这个范围之外的时间&nj;她并不做考虑。
只是她没想到,她落地&nj;的那一方严寒之地&nj;,正在经历一场零下四&nj;十度的搏命之战。
嗖嗖的箭雨蹿上高空,立即化成冰棍一样的铁物,直直地&nj;插入雪地&nj;。
她被一只冰箭砸中,当场晕厥过去。醒来&nj;时正躺在一辆急速前行的雪橇上,身&nj;上盖着一件厚厚的毡衣,头上裹了止血纱布。一名车夫在前头狠力&nj;得抽打狼狗,身&nj;前身&nj;后还各围了数十只健蹄飞奔的马匹,马上坐着许多手执刀弓的士兵,此起彼伏的吆喝声夹杂着风的怒号几乎让人心胆俱裂。
她不知道自己是被何人擒住,也不知道要被带去何方,看着左手边昏昏沉沉的夕阳,判断他们是往南边赶。心中的警戒忽然就松弛下来&nj;,往南应该是玉瑞的疆土。
醒来&nj;的时候她已经躺在了床上,一个很美丽的女子&nj;出现在沙帐中,头上戴着一只墨绿色的玉钗,正温柔地&nj;冲着她微笑:&ldo;姑娘,你醒了?&rdo;
那一瞬间&nj;她仿佛置身&nj;于梦境,耳边缠绕着她的仍是烈马的嘶鸣和&nj;豺狗的犬吠。
&ldo;你是?&rdo;
&ldo;姑娘莫怕。我不是坏人。&rdo;
她当然不是坏人,那样一个温和&nj;美丽的女子&nj;怎么会是坏人呢?
&ldo;我怎么在这里?&rdo;她很想坐起来&nj;,但是身&nj;体却没有一点力&nj;气。
那女子&nj;轻轻按住她,语气温和&nj;道:&ldo;当心,你在雪域受了伤,是外子&nj;把你带回&nj;来&nj;的。&rdo;
她回&nj;忆起了当时的情况,下意识地&nj;摸向自己颈前,蓦地&nj;松了口气,还好,没有丢。
&ldo;谢……谢谢你们!&rdo;
那女子&nj;意味深长地&nj;看着她胸前那卷轴样式的坠什,笑了笑没有说话。
&ldo;夫人,药煎好了。&rdo;侍女把药端了过来&nj;要喂她喝药。
她直接接过来&nj;,说:&ldo;我亲自来&nj;吧。&rdo;
&ldo;夫人,您现在怀有身&nj;孕,怎能做这种事!还是让奴婢来&nj;吧,要是让将军知道,可能要责罚奴婢了!&rdo;
她笑道:&ldo;喂药而&nj;已,有什么要紧?他若寻你麻烦,你尽可来&nj;找我。&rdo;
说得一屋子&nj;人竟然都笑了。
床上的人如坠云雾,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喂药之事她却听&nj;清楚了,有些不好意思道:&ldo;我可以自己来&nj;的。&rdo;
&ldo;你乖乖躺着别&nj;动&nj;。&rdo;她的声音虽然柔和&nj;,却有一股不容拒绝的力&nj;量。一边从容地&nj;喂药,一边寻着间&nj;隙问&nj;:&ldo;姑娘姓谁名谁,家住何处?&rdo;
&ldo;我姓权,名字洛颖,左木权,水边洛,页部颖。&rdo;
&ldo;权洛颖!好名字!&rdo;
&ldo;夫人!将军回&nj;来&nj;了!&rdo;
正说着呢,外面传来&nj;一叠孔武有力&nj;的脚步声,那女子&nj;只是调整了下坐姿,以便正对她的夫君,那男人就担心得不得了,几步抢过来&nj;扶助她的肩窝,&ldo;夫人,当心点!&rdo;
权洛颖惊奇地&nj;发现他的单个眼睛里居然长了两个瞳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