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你是在这里创造了&nj;她,那就在这里把她忘掉,再&nj;合适不过了&nj;,对你对她都&nj;好。&rdo;
&ldo;不要&nj;!&rdo;垂死挣扎的手&nj;抓着那半截衣袂不放,视线中&nj;仅存的一道蓝莹莹光,看不分明&nj;,却清晰得令她感受到疼,那是她曾经亲手&nj;种在李攸烨脑海中&nj;的,夺忆针的颜色。
她似乎明&nj;白了&nj;一切,又似乎并不明&nj;白,为什么是在这里,为什么她要&nj;这样做。
就像当初她质问自&nj;己时的那样,为什么她要&nj;把针刺进去&nj;?为什么要&nj;亲手&nj;扼杀掉自&nj;己的幸福,如果当初能够掉下一块巨石,让一切停止在还&nj;未消散的时刻,她宁愿一死了&nj;之,这样就不必忍受锥心刺骨的殇。
她自&nj;私地想忘掉总比忘不掉要&nj;好。然而,当一切都&nj;重新&nj;倒置,她惊觉比一死了&nj;之还&nj;要&nj;难捱的绝望,一种被抽走余生所有念想,只留下空洞驱壳的绝望。
难道这就是报应吗?
上天&nj;假李攸烨之手&nj;让她得到应有的惩罚?
&ldo;求求你不要&nj;这样对我,求求你,不要&nj;夺走它&nj;,它&nj;是我唯一的了&nj;,我走了&nj;多久才回来这里,求你不要&nj;这样对我,我真的知道错了&nj;……&rdo;她终于哽咽出声,记忆中&nj;也不曾这样声嘶力竭地哀求过,仿佛,如果一切可以颠倒重来,她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去&nj;挽回她的错。只求李攸烨不要&nj;将她的记忆抹去&nj;,那对她来说才是真的万劫不复。
李攸烨面无表情地听&nj;完了&nj;她的哭诉,直到她再&nj;也咽不出任何声音,沉沉地睡去&nj;,才慢慢地、得偿所愿地将她搂进怀里。
地上,那根被打磨得尖锐无比的竹签,那带了&nj;刺的一端,沾着淡淡的血迹,被她丢在角落里。这一刻,仿佛,生活才是真的平静了&nj;。
权洛颖醒来的时候,周围的一切似乎都&nj;变了&nj;。她躺在一间华丽无比的大床上,身边顶着无数双好奇的眼睛,夹杂着叽叽喳喳的说话声,令她恍惚觉得自&nj;己此刻仍停留在梦里。记忆中&nj;那些熟悉的脸孔一张张在她眼前划过,出落得亭亭玉立得冰儿,依然眨着稚子般纯洁无暇眼睛的虞嫦,比着一根手&nj;指示意众人要&nj;安静的鄂然,还&nj;有漾着满脸笑意意味深长看着她的长公主李攸璇。每一个人都&nj;如此鲜活,她这是回到过去&nj;了&nj;吗?
&ldo;你看她眼睛在动呢?她是不认得我们了&nj;吗?&rdo;
小月的话让鄂然一阵反对,&ldo;小点声,她刚醒,哪有那么容易就认出你来!&rdo;说话间凑到权洛颖面前,&ldo;妹妹?你醒了&nj;?&rdo;
&ldo;这是哪儿?&rdo;
&ldo;这是我的寝宫。你已经睡了&nj;很长时间了&nj;。&rdo;李攸璇道。
&ldo;是啊,姐姐,我们都&nj;担心死你了&nj;!&rdo;冰儿说。
虞嫦在旁边忙忙地点点头。鄂然试了&nj;试她额头的温度,&ldo;妹妹,感觉好点了&nj;吗?&rdo;
&ldo;我怎么了&nj;?&rdo;
&ldo;太医说你身子骨弱,受了&nj;些寒,需要&nj;好好将养,我看着也是,两年没见你了&nj;,怎么瘦成这副模样,这回进宫来了&nj;,可得让太医好好补一补!&rdo;
正说着呢,一个年幼的梳着总角的娃娃扑到了&nj;床前,两个圆圆的大眼睛盯着床上的人,好奇地盯着她看。鄂然一把把他抱了&nj;起来:&ldo;这是我儿子,还&nj;记得他吗?怀仁,快叫姨姨!&rdo;
&ldo;姨姨!&rdo;
权洛颖笑了&nj;笑,想坐起来,发现身上一丝气力也无。冰儿见状忙把她扶起来,拿李攸璇递过来的枕头小心地垫在她的身后。
待坐好后,她才伸出手&nj;,摸摸那孩子的脸,&ldo;怀仁,想不到,这么大了&nj;。&rdo;
&ldo;是啊,一转眼咱们都&nj;是孩子的娘了&nj;。我家的这个小崽子,调皮捣蛋的很,他爹的老实楞是没学到一分,不像栖梧,那小家伙真的是……&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