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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6章（第2页）

&ldo;稍稍睁开一些，让我帮你吹吹！&rdo;她依言照做，勉强地睁开一道眼&nj;缝，一个模糊的影子在&nj;她眼&nj;前轻轻晃动，随着一阵清凉的风吹进眼&nj;睛，她眼&nj;前的影像也渐渐清晰。

她依然是记忆中&nj;的模样，头上梳了流云髻，以一支不加雕饰的玉步摇固定住，眼&nj;睛下面两弯卧蚕带出腼腆笑意，腮颊似抹了胭脂，红润有光，唇角轻衔标志性的温婉笑容，身上裹了洁白的羽衣，裙幅一直垂落在&nj;地上，像在&nj;脚边团了一簇云朵，在&nj;淡淡的月光下，她周身似散发着一股透明&nj;仙韵。

眼&nj;前影像又重新模糊起来，千言万语拥堵在&nj;喉间，良久才化&nj;为一句：&ldo;你……好吗？可曾受苦？&rdo;

&ldo;我还好，不曾受苦。倒是你，好像比以前更清减了。&rdo;

她慢慢说着，用手描摹着她的脸庞，&ldo;不过，人倒是比那时&nj;更精神了。看来，她把你照顾得很好。&rdo;

&ldo;对不起，我……&rdo;

&ldo;你不用说对不起，是我合该对你说对不起才是。&rdo;她叹了口气，幽幽道：&ldo;是我太自私了，不应该利用自己的爱来绑缚你，明&nj;知道这样做，结果只会让你和我一起堕入深渊，可那时&nj;的我，自私到什么都顾不得了，一心只想要抓住最后的时&nj;光，让你爱上我。让你也尝一尝失去的痛苦，那我也算是为我的家人报仇了。这样的我，是不是很可怕？&rdo;

李攸烨苦笑着摇摇头，&ldo;若你真&nj;的自私，就合该让我一辈子痛苦才对，又怎么会想着要拿走我的记忆？&rdo;

她也笑了：&ldo;是啊，我终究心软，原本&nj;以为你不会轻易上当，谁知你就是个傻瓜，要你上钩简直太容易了，不忍再欺负你，便决定宽宥你了。&rdo;

&ldo;可你知道，上钩容易，脱钩有多难吗？&rdo;

&ldo;我知道，所以我来，特意收回我的钩子，你也松开口，不要再咬着了罢，我们给&nj;彼此一个机会，各自逃生罢，如何？&rdo;

&ldo;如果，这是你的愿望，我会照做。&rdo;

&ldo;这哪里是我的愿望呢？&rdo;她喃喃着，旬又念到罢了罢了，就这样安静地看着她，似乎想把她的样子牢牢记在&nj;心里，&ldo;其实，我这一生该得到的差不多都得到了，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好好侍奉双亲跟前……我没什么可挂念的了，录儿、冰儿、还有一个小妹妹，烦请你以后多加照拂。&rdo;

&ldo;我会的。&rdo;

&ldo;二姐上官决虽已嫁入林家，但&nj;仍是我家姐，若林氏一门有难，请你也念及你我情分，能&nj;对他们多加宽宥。&rdo;

&ldo;嗯。&rdo;

&ldo;大姐上官凛埋骨于栖霞寺外的镜山上，烦请你将她移入我上官坟冢，每年额外替我和录儿上一炷香。&rdo;

&ldo;好。&rdo;

&ldo;此番夺舍投胎，我已决心将前尘往事尽抛下，如果再见，你我便形同陌路，望你不要刻意寻我。好好珍惜眼&nj;前人，不要再错过一个为你全心付出的人。&rdo;

&ldo;嗯。&rdo;

又过了许久，&ldo;我的话都说完了，你就没有什么话想跟我说的吗？&rdo;

&ldo;有，我想再抱抱你！&rdo;

她轻轻走近，将自己送上去，李攸烨张开手臂，慢慢将她的裹进怀里，&ldo;我想你了，很想，很想……我知道以后，不能&nj;再爱你了。但&nj;我还要说，那年我说过誓言，句句是真&nj;，没有骗你。

谢谢你特地过来收回你的钩子，如果将来我也有投生的机会，下辈子就做一条被你钓起来的鱼，任你烹之，以偿还这辈子欠下的情债。&rdo;

她匪夷所思看了她一眼&nj;，表情突然有点纠结，不过，终是淡淡一笑，&ldo;那好，就这样说定了，你到时&nj;候可别食言而&nj;肥，不许挣扎，乖乖到我的碗里来。&rdo;

&ldo;好。&rdo;

李攸烨于天亮前一刻醒来，被那天光刺了下眼&nj;睛，掀开身上的斗篷，扭了扭酸痛的脖子，瞥见阮冲正在&nj;河边生了一堆火烤鱼，她脸上的肌肉抽痛了一下。阮冲看见了，兴冲冲地跑过来，把那条翻白眼&nj;的鲤鱼递到她面前，&ldo;皇上，您尝尝，好不好吃？好吃臣就再去叉一条回来。&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