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些有特殊用途的东西――信封、信纸、录音笔。
放在其他时候或许没什么,可放在此刻,许芝礼自己也发现了:它们太像一个即将要离开这个世界的人,最后想要留下的东西。
她抬起头,看了眼徐冽。
他的视线果然落在这些东西上。
他应该已经猜到她要做什么,也猜到了,她跟苏好说的是假话――她割腕就是为了自杀。
许芝礼慢吞吞把东西都装回购物袋,起身的时候叹了口气:“别告诉她行么?”
这个“她”当然是指苏好。
毕竟许芝礼误以为徐冽是苏好的男朋友。
徐冽的目光恢复了沉静,看着她问:“理由?”
“就帮个忙呗,
帅哥。”许芝礼勾唇一笑,卖弄着她那不符年纪的熟女风情。
徐冽却连眼皮都没掀一掀,显然不吃这套。
许芝礼“哎”地一声:“也是,帮我这个陌生人骗自己女朋友,想想也不怎么有道理,而且我也没她好看。”
或许是当下时机不对,徐冽没有澄清身份,重复道:“所以,理由?”
许芝礼敲敲酸软的腿,坐下来说:“她没跟你讲我的事?”徐冽沉默地站在一旁,等她自己往下说。
“我呢,当初是通过她认识了一群狐朋狗友,才变成这浑样,所以如果她知道我过得不顺心自杀了,她这老好人会内疚的,明白?”
徐冽静静望着夜幕:“就算我不说,她也会知道。”
“我保证这次走得悄无声息,这不遗书都备好了么?会让我爸妈低调处理。上次割腕确实闹太大了。”许芝礼遗憾地耸耸肩,“自身难保的时候,哪还管别人那么多啊,昨天碰见她,我才想起来,她对割腕有阴影。”
徐冽看向她,眉头皱了皱。
“你不知道啊,”许芝礼的嘴角带了一丝调笑,“你们还没滚床单?没见过她脚踝那个纹身?”
对于纹身的印象拉走了徐冽的注意力,以至于他还没对“滚床单”这三个字作出反应,先眯着眼回想起来。
许芝礼笑着猜测:“哦,见过了,但她不肯说那是什么?那我现在告诉你是不是不太好。”
徐冽还没说话,她又自顾自说下去:“算了,我都要走了,就当给你留个遗言,祝你们长长久久吧。”
“那是洛丽玛丝玫瑰,用来纪念死人的。玫瑰底下的日期就是那个人割腕的日子。”
徐冽眉头蹙得更深:“那个人?”
“我也不知道是谁,她当时只告诉了我一半。大概是她以前很亲近的人吧。”
徐冽又是沉默。
许芝礼拍拍手站起来:“好了,跟你扯这个就是想告诉你,她对身边人自杀这事很敏感,但我也不能为了她就不走了吧。所以,不让她知道是为她好。”
远处路口,一辆公交车停在了红绿灯前。
这个时间点,站台一共就只剩两辆公交车。
许芝礼踮脚望了一眼号码牌,回头跟徐冽说:“不是我的车,你的?”
“嗯。”
“行,那你走吧,”她跟他挥挥手,“记得保密。”
“保密可以,”徐冽朝她摊开掌心,“药和处方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