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冽以为自己应该会说不,却无知无觉,无声无息点了点头。
徐冽在医院里待了三天,严丽珍始终没有醒转的迹象。
期间有人来医院闹过事,是严丽珍那位情夫的合法妻子和她的亲戚,也是机场跟严丽珍起肢体冲突的那群人。
他们骂严丽珍活该,骂她罪有应得,跟徐冽说,早说过了吧,这报应迟早会落下来。
徐冽一声不响地听他们骂,看着他们面目狰狞地被保安架走,感受不到任何情绪波动。
直到第三天早上,七月一号,端午假收假当天,高瑞来医院问他,回不回学校参加期末考试。
三天以来,徐冽第一次从麻痹中恢复知觉。
他坐在重症监护室外的候诊椅上,低着头双手交握,皱起眉头,迟迟没有应答。
医生让家属做好长期陪护的准备,一个月两个月甚至半年一年或者更久,建议直系亲属留在患者身边多跟患者说说话,刺激患者意识,高瑞想徐冽肯定暂时走不开,提议道:“我联系学校那边,说明一下您母亲这边的情况……”
徐冽摇了摇头。
“您要回去参加期末考试?”高瑞惊讶道。
徐冽还是摇了摇头。
高瑞思索着猜测道:“
您是不想让学校那边知道您这里的情况?”
徐冽点点头,哑着嗓子说:“高特助,我想麻烦你帮我处理一件事。”
同一时间,南城。
苏家的餐桌上安静得出奇,一顿饭的功夫,除了筷子碰到瓷碗的声音,几乎听不到任何响动。
端午假三天,家里一直都是这么安静。
随着徐冽身份的曝光,苏好早恋的事自然也没瞒住。
邹月玲和苏文彬当然不支持女儿早恋,更不支持女儿为了学生时代一段虚无缥缈的恋情放弃自己最理想的大学,可是他们的家庭和人家不一样。
大女儿出事以后,他们从不敢对苏好说重话,不敢激进地要求苏好去做什么,又或者不能做什么。
所以温和的劝说过后,只剩这样的相对无言。
苏好这三天什么事都没做,除了睡觉吃饭,其他时候都在发呆。
眼看她今天就要返校,邹月玲犹豫过后,还是提了一嘴:“好好,爸爸妈妈不逼你做决定,只是希望你认真考虑一下我们这几天跟你说过的话。加德里那边虽然给你留了期限,但学校毕竟有学校的章程,也不能拖太久,等你期末考试结束,最好能给个回复……”
苏文彬也在旁边中和气氛:“是,然后这次期末考试就别给自己太大压力了,考得好不好都没关系。爸爸妈妈理解你现在的心情。”
苏好咬着筷子点了点头。
傍晚,天阴沉下来,下起了细雨,苏文彬开车把苏好送到校门口,嘱咐她别淋着雨。
苏好跟爸妈道别后,撑着伞下了车,走进校门以后,不自觉放慢了脚步。
三天前在舅舅家阁楼,她答应徐冽会重新考虑留学的事,然后两人假期里就没有再联系。
徐冽大概是在给她时间和空间仔细考虑,所以没打扰她,而她是不敢跟徐冽聊天,因为害怕自己会被他说动。
毕竟他总是那么会说。
到高二七班教室后门边时,苏好先深呼吸了一次,调整好自己的表情,才慢吞吞走进去。
结果倒是她多此一举,徐冽并不在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