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及多想,她慌乱地叫了声,“殿下!”
不能,她绝对不允许代兰琴说出她的秘密。
屋里的几人都被她吓了一跳,裴之礼更是想都没想就冲过去,将哭着起身的女人抱进怀里:“不怕,我在。”
林思尧哽咽着,脸埋在他的胸口,“殿下,我头疼。”
裴之礼轻嗯,“你睡会,我陪着你。”
林思尧摇头,一只手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的一角:“你起得早,陪我一起睡会吧。”
裴之礼还想转头看代兰琴,林思尧却大着胆子伸手扣住他的脑袋,一双哭红的眼睛看着他。
“殿下,你让她走吧。”林思尧声音细细软软,满是不舍:“我不知道我的身体怎么回事,如果我真的没有多久可以活,我希望最后的日子里都是你陪我过的,这样我这辈子也就如愿了。”
说着,她还抬起头在他的嘴角轻触了一下。
裴之礼一颗心都化了。
他珍惜地将她放回被子里,“别胡说,我能陪你一辈子。”
话落,他喊了外面的侍卫,在人进来后指着代兰琴厉声道:“带去地牢,什么时候她愿意说出解药的下落了再带来见我。”
“是。”侍卫点头,在看到代兰琴那张俏丽的脸时又问:“殿下,可否用刑。”
裴之礼不耐地摆手:“不论用什么办法,让她把解药拿出来。”
“是。”
侍卫应着,赶紧走过去将地上的人一把拽起来,几乎是半拖着将人拉出了林思尧的寝宫。
代兰琴并没有反抗,比起身体上的痛,裴之礼给她带来的心痛才是最无法忽视的。
她还是想杀了林思尧那个女人,可是杀了又能如何呢?裴之礼已经变了,他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一心只对她好的受伤书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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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兰琴一走林思尧的情绪果然肉眼可见地好了起来。
裴之礼脱掉了被药弄脏的外衣,穿着里衣陪她躺在塌上。两人不是没有一起睡过,以往和她一起的时候他总觉得她能让他的内心宁静下来,闻到她身上浅浅的香就神经放松。
然而今天,在闹了这么一出以后他怎么都没法平静下来。
就好像有什么事情脱离了他的把控。
他想要究其根本细想,可那一丝奇怪的念头看不着也摸不透,只像是一片阴云一般笼在心痛。
裴之礼怀抱着林思尧,在她看不到的地方紧蹙起了眉,许久都没有松开的迹象。
仅仅不到一个时辰,裴司玉就到了宫里。
凝望着这座青砖白瓦的城墙宫殿,他眼中尽是冷意。
皇子突然出现在宫中引起了不小的轰动。他消失的这段时间里,几个知情的知道他是受伤失踪了,不知情的都以为他是奉萧贵妃的命去了一趟祖家。
萧家本家是十几年前才搬来京都的,也只是丞相和二房一家来了,其他分支都留在云阳,在那一片可以说是只手遮天,也难怪皇帝会如此忌惮着贵妃一家。
宫里有不少萧贵妃的眼线,一看到裴司玉出现,他们不动声色地要求他立马向贵妃去请罪。
然而让人意外的是他根本没有搭理他们,他像阵风似的从几人面前刮过。
“那个方向——”有个胡子花白的公公看了眼裴司玉离开的地方,眼中闪过思索:“殿下这是要去找太子?”
“小德子,你去禀报贵妃,就说皇子回来了。”老公公手上拂尘一甩,又指向另一人,“小凳子你去查查,东宫今日发生了什么事。殿下最是讨厌太子,他若去东宫肯定有原因。”
两名小公公应了声,很快消失在原地。
与此同时裴司玉已经到了太子寝宫的外殿。
宽敞的外殿稀稀拉拉地跪了一地的人,几个胆子小些的宫女连头都不敢抬,倒是有个看起来年纪不大的公公死死地抱着他的腿。
“皇子您不能闯啊,太子和太子妃正在休息,您若是进去奴才几人小命不保啊!”
裴司玉脸色阴沉,他一脚踹在这人的肩膀上,声音沉到了底:“代兰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