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搁下政务,乘着御撵一路行至仁寿宫前。
一进去,就瞧见殿内殿外跪了一片,他快步过去,还未到跟前便听到了两道争执声。
此时,太皇太后和皇后谁也不让谁。
虽说太皇太后为尊,可她才是这后宫之主,只用颐养天年的老太后这会儿还蹦哒,跟她折腾是闹哪样?
凭什么她就得让着她,张家就得让着她周家?
“……你、你简直放肆,哀家要给皇帝纳妃,让皇帝将你打入冷宫。”
皇后一听,立即炸了,“太皇太后,您未免……”
“皇祖母!”皇帝一听不好,立即走了进来,打断皇后的话。
张皇后气闷地撇过脸去,跪在地上的人中,有一双眼悄悄抬起。
只见皇帝穿着龙袍,气质儒雅温和,却又不失威严。
这就是天下之主么?
崔元淑抿唇,复又安静地跪好。
太皇太后见到他,顿时觉得气足了,指着皇后道:“你看看你娶的什么皇后,现下就能和哀家对着干,等哀家不能动了,岂不是都能闷死哀家。”
“皇祖母瞧您这话说的。”皇帝不赞同,“皇后纯善,这么多年,您又不是不知道。”
“我知道,我知道她就不是个好的。”太皇太后咬牙切齿,恨恨地指着她。
皇后忍不住了,“太皇太后,臣妾这些年,可没有半点儿薄待过您,这话说出来简直诛心。”
太皇太后才不管这些,反正不顺着她的就是不好。
“你要是个好的,就不该纵容兄弟打伤庆云伯,哀家要你赔礼道歉,将庄田还回去,你怎么说的?”
“这庄田是臣妾弟弟买下的,各位归还?庆云伯屡次抢夺张家庄田,您怎么不说?”
“放肆,庆云伯是哀家的弟弟,是你的长辈。”
“本宫乃是一国之母,难道还要敬着她一个小小的伯爷?”
皇后也是个烈性子,被皇帝捧在手心里独宠了这么多年,哪里能容得了太皇太后这样胡搅蛮缠?
庆云伯说是被打伤,可自家弟弟早就通过气儿了,分明就是故意讹他。
老不要脸的!
“皇帝,你给哀家管管这皇后!”太皇太后简直气死了,拍着几直叫。
皇帝苦着脸,“这……”
皇后见此,也当仁不让,立即拉着皇帝,晃了晃:“皇上,你要替臣妾做主,臣妾没有错!”
“啊……”
“皇帝!”
“皇上!”
两人四目相对,谁也不让谁。
跪在地上的太监宫女更不敢说话了,瑟瑟发抖着。
皇帝头疼,一时间只觉得耳朵嗡嗡直响,不知该如何是好。
眼见着两人又要起争执,皇帝赶忙道:“庆云伯和长宁伯的伤朕已派太医去瞧过,并无大碍,皇祖母,此次是非对错一半,长宁伯纵容奴仆当街群殴打伤在先。”
“分明是长宁伯先动的手!”皇后才不让她空口白牙泼脏水。
皇帝按住她,拍拍她的手,“皇后,这件事寿宁侯兄弟也有错。”
皇后气闷地撇过脸。
“朕看这样,庆云伯加太傅,其弟长宁伯亦加太保,寿宁侯与建昌伯则罚俸三月,闭门思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