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就是公社底下的一个大队,胳膊都算不上,能跟大腿较劲儿?
以后遇事别着急,多找胜利问问,那小子别看就儿子的岁数,可手段比区领导都老练。
也不知道他平时都看什么书,我也想看看。”
赵满奎的怠工,未尝不是给马凤兰提供舞台,一起共事多年的夫妻,还是有些默契的。
听到马凤兰要读书,赵满奎摇了摇头,怼了她一句。
“你看也不用看,有事儿回来问胜利就成,这是天生地养的本事,学不来的。
当年在北韩,你敢想一个十八的孩子,是一个连的主心骨?
十八的年纪就身经百战,一个人打洋鬼子一个营,唉……
真特么可惜了!
那样的回不来,我们这些老兵油子却回来了,亏心事不敢做的,他们看着呢!”
说出心底的束缚,赵满奎叹着气转身回了村子,李胜利的说法他也认可,只是明知故犯,对不起当年的战友,这才是他的心结所在。
看着男人进村的背影,马凤兰只是笑了笑,自家男人才是洼里的底气,其他两家想要顶他下去,也是想瞎了心。
回家与李胜利对了对今天的经过,做了一些小调整,第二天,洼里就迎来了真正的领导。
五六辆车进村,一水的中山装,下车就散到了村里,现在的领导可不好糊弄。
进村之后,不看工地,先是在村子里转了一圈之后,一行人才从洼里的各个方向,聚在了洼里的防空洞工地上。
今天的李胜利也换了战场,在地窝棚里熬药,他这边也是等村部接了区里电话,预估着时间,往锅里下的药材。
领导聚集到了工地,锅里的药材再有十多分钟也就熬好了。
因为领导要视察,李胜利也没带肖凤跟赵彩霞,身旁只有赵家兄弟跟张定邦。
对于上面的热闹,李胜利不怎么好奇,但三个学徒工,就有些坐立不安了,就想着上去看热闹。
熬药之前,李胜利也做出了安排,支书赵满奎的两个公子,待会儿上去施药,他跟张定邦在地窝棚里干活。
张定邦虽说心痒难耐,可也不敢跟赵家兄弟争锋,只能点头答应了李胜利的安排。
对于张定邦,李胜利也不怎么放心,现在的年轻人好出风头,指不定这货得了他娘的妙计,心里憋着王炸呢!
他在窝棚里,赵家兄弟在窝棚外,也能死死的看住身边的不安定因素。
听着上面工地的声音,慢慢变的杂乱,李胜利知道,该是施药的时候了。
他从锅里舀药,张定邦踩着板凳,从缺口将茶盘子递出去给赵家兄弟,药施完了,听到上面还有声音,李胜利的眉头一皱。
不大一会儿,谢公子的声音,就从地面上传到了窝棚里,这孙子也是个会吹法螺的。
听着谢公子在头顶上大讲补中益气汤的作用,李胜利就知道差不多该自己出场了。
无奈的抚了一下身上的夹袄,对襟夹袄虽说有些过时,但好歹还有个名号叫做短打扮,属于劳动人民的着装。
以前四九城的力工、拉洋车的,就跟李胜利的打扮差不多,只不过李胜利身上这身没有补丁而已。
“李胜利……”
听到谢公子的呼声,李胜利示意张定邦看好锅里剩的药底子,就踩着土台阶,慢慢的走了上去。
看着围在附近的七八个四五十岁的中山装,看了看上身穿着卡其色工作服的谢公子,本想摇摇头的李胜利,生生的止住了这种想法。
“小李同志,听说伱的正骨手法不错,我这腰不太好,你给试一下?”
看着拿自己当祭品来打假的中年领导,再看了看依旧风骚的谢公子。
工作服就工作服,穿一身卡其色趟绒的工作服,多少有些恶心人了。
“领导,这边条件差点,还是到大队部的卫生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