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注视下,齐琰的手指缓慢地顺着虞枝枝的腕往袖子里划去,他垂着睫毛看虞枝枝:“虞昭,我有话和你说。”
虞枝枝头皮发紧,齐琰的手指一寸寸地抚着她的小臂,让她不安的同时引起了一阵激栗。
虞枝枝不得不承认,她很熟悉齐琰的触碰。
但她已经决心和齐琰划清界限。
她尝试缩回手,本以为有些困难,但齐琰轻飘飘放开了。
她有些愣神,顿时怀疑自己多想了,齐琰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单纯拉她坐下。
虞枝枝忍着耳垂的一点薄红,正色道:“有什么话就说吧。”
齐琰扫了一眼站在这里分外讨嫌的兰焦二人,慢吞吞对虞枝枝说:“早上你‘起不来’的事,我可以为你引荐一个医师……”
虞枝枝慌忙打断他:“咳咳,我说过,我很正常。”
齐琰垂眼轻笑一声:“我却有些不正常,我早上看到你才‘起来’的,我正要和你仔细说说这件事……”他的语气变得轻微和含糊,“你确定要他们两人一起听?”
虞枝枝忽地站了起来,她察觉到她反应奇怪,又不自在地坐下,她对兰焦二人说道:“仲白兄、子阳兄,你们先去,我的确有事要和言齐说。”
兰仲白和焦子阳听了一头雾水,什么起来不起来的,起个床的事,有什么听不得的?
但兰仲白是谦谦君子,他自是懂得非礼勿听的。
焦子阳不是君子,而是个霸王,只是这霸王在齐琰的淫威之下也不敢放肆。
于是兰仲白和焦子阳二人相继拱手离去。
兰焦二人走后,虞枝枝察觉到一丝危险的意味,她挪着身子,离齐琰远了一些。
她绷着脸说:“言齐,别太过分了,你有病,自己去治,不要和我说这些混账话。”
面对齐琰,虞枝枝是一贯做小伏低的,但她已经不是仰仗齐琰鼻息的小宫女了,她现在是虞昭,死都不怕,还怕齐琰做什么。
齐琰一本正经道:“什么混账话?我见你早上赖床不起,怕你犯了嗜睡之症罢了,你以为我在说什么?”
虞枝枝狐疑地看着齐琰,在他的脸上看不出什么,只有一片坦然,虞枝枝蹙着眉:“没什么。”
她说道:“既然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等等。”
齐琰又一次拉住她。
隔着袖子,他握住她的手腕,缓缓用力,缓缓松开一些,他动作莫名有些缱绻的意味。
齐琰略有怔愣,然后他笑了一下,方才的走神仿佛不存在。
齐琰说:“我初来乍到,你要帮帮我。”
他神态自若地这样说,好像他不是宫里的五殿下,而是一个新来的腼腆书生。
虞枝枝问:“我能帮你什么?”
赶走两个碍眼的人后,齐琰说话都兴致勃勃起来:“比如讲学的坐席,我才来,肯定没空位置,我要和你坐在一起。”
虞枝枝欲言又止,终于还是开口:“你忘了?老师昨日才回来,我根本没听过老师讲学。”
齐琰淡淡一笑,眸光暗一些:“你在敷衍我,虽然老师没回来,但助讲在,我打听过,你和兰焦二人一起听助讲讲经,我想想,有十几二十回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