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纠结再三,决定拉着陆澂同行,万一此时安思远已惊动了官兵,也只有陆澂才救得了他……
两人下了马车,踏上相对清静的池畔小路,沿湖而行。
此时夕光正美,整个湖面被染成了耀眼的金色,波光粼粼地闪动着,犹如情人多情的眼睛。
而阿渺的心思全然不在美景之上,不断举目四望,依着自己对安思远性情的了解,专门留神去看高台、树顶这样的地方。
陆澂见她沉默观景,亦不出言打扰,只静静随行于她身侧。
这时,阿渺的脚步突然一缓,视线定格到侧前方岸坡上的人群之中。
一个穿着朱服的高大少年,被几名男子围攻拉扯着,一面乱哄哄地争执着什么,几绺微卷的长发从少年的发箍间落了出来,凌乱地垂在额前。
“思……”
阿渺差一点就脱口而出,犹豫一瞬,抬眼看了下陆澂,还是快步走了过去。
安思远虽然换上了中原男子过节常穿的朱服,头发也梳成了发髻样式,但一开口还是北方的口音,正冲着拉扯他的几个人吼道:
“再不松开我就动手了!”
拽他的那几人也不示弱,七嘴八舌地嚷着要去见官之类的激愤之言。
“住手!”
阿渺快步奔至,阻到几人中间,“出什么事了?”
安思远看见阿渺,灰眸中闪耀惊喜,“阿渺!”
阿渺将他拉开了些,迅速而低声地说道:“我跟陆澂一起过来的,你说话要小心。”
安思远闻言四下张望,尚没来得及找到陆澂,又被刚才那几人围住。
原来,上巳节自古便有祓禊洗濯的习俗,但传至今时,很少有人会真的下河沐浴,年轻人或会泼水嬉戏,而上了年纪者,要么只是临水宴饮,要么就用柳条、兰草沾水点头,取祈福之意。
但安思远显然不太清楚这些习俗,刚才挤到河岸的时候,被一名老者用柳条甩了头,当即大怒,挥手间不慎打到了对方,致使老人的亲属不依不饶,因此才闹了起来。
阿渺问明情况,得知老人情况并无大碍,只是安思远态度一直跋扈,方才触怒了对方家人,遂催促安思远赶紧给人道歉。
安思远本不是肯说软话的性子,被阿渺半逼半劝着,才颇为不甘地拂了拂额前乱发,上前跟人行礼,“行了,今日是我不对,对不住了!”
阿渺也摸出自己的荷包,递过去帮忙说道:“他外乡人不懂规矩,还望诸位见谅。这里有些碎银,麻烦给老人家买些宁神的药品……”
安思远劈手把阿渺的荷包夺了过去,“哪儿能让你给?我自己来!”说着,揣起阿渺的荷包,自己掏了几锭银子塞了过去。
对方原本有些不情愿,但一则今日出来过节、终归不想闹得不愉快,二则瞧着阿渺貌美和善,也不想太刁难,且安思远给的银两不少,-->>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