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师爷,您请。”顾淮舟虽恭恭敬敬,但无刻意讨好之感,分寸拿捏极好。
“知意,这位是刘师爷,还不过来见礼。”顾淮舟带着命令的语气,对着安知意道。说罢,又转头对着刘师爷介绍,“刘师爷,此乃舍妹,年幼,被家里宠得没什规矩。”
安知意听见这话,心里暗暗骂了句“无耻”。但还是不得不规规矩矩地过去行了个礼。
师爷虽不是什么官,但他在县令大人面前说两句话,拿捏一个毫无根基的安家,还是易如反掌。
刘师爷看着倒是个好说话的,笑着说“不用多礼”,便跟着顾淮舟往店里走去。
不知是不是错觉,安知意感觉这个刘师爷似是打量了一下。猛然想起,月前张家舅舅带走的两人,其中一人便称“刘师爷是他舅舅”,这莫不是来找茬的。
想到这一层,安知意快步跟了进去了,看顾淮舟正拉着安父见刘师爷,安知意借口上茶,径直去了后院。
“奶奶,奶奶……”想着或许是来找事的,安知意欲找老太太商量。
“你这丫头,风风火火地……”安母见着安知意走得匆忙,唠叨道。
“知意!”老太太也是有些不满地,怎地这丫头总是改不了这慌慌张张地毛病。
“哎,娘,奶奶,你们先别训我,有事儿说。”
安知意沉了沉气,将刘师爷来访以及上次带走那两人的事儿讲了清楚。
“啊呀,这莫不是来找茬的!”
安母大大咧咧,直接转头问着老太太。
“当娘的怎么也这般浮躁。”老太太看着眼前的母女,皱了皱眉头。
“奶奶,您觉得呢?”安知意对老太太这样已经见怪不怪了,并未被吓到,反而追问着。
“这我怎么知道。但如果是因着那个事儿来找茬,应该不会这么直接,还让淮舟带来。你且沉住气,去外边看着你爹。”老太太似乎不把这个当做事儿。
“再者,淮舟在外边,他……有分寸的。”虽然顾淮舟不算靠谱,但若是给安家招来祸事,他这书怕也难读下去,这点老太太还是放心的。
“行。那我端茶去了。”安知意静下心来想了想,老太太言之有理。
……
“大人,店里没什么好茶叶,您且委屈一下。”好歹上一世安知意也是做过几日探花娘子的,礼节尚可。且如今年龄尚算小,不需要注意那么多。
刘师爷听闻店里的小丫头管自己叫大人,觉得甚是有趣。
“哈哈哈,淮舟,你这妹妹倒是机灵。”
“小丫头,你可别叫我大人,我就是个师爷,当不得。”
安知意故作懵懂,说了句:“师爷是县令大人身边的人,那不也是大人?”
听见这话,刘师爷直接开怀一笑,平日里巴结自己的人多,说上两句违心话,虽好听,但没什么诚意。面前的小丫头,一派天真烂漫样,说话倒是格外真诚,好听的话就更好听了。
“知意,别多嘴。”顾
淮舟在县衙里已经见识过这位刘师爷的反复无常,他怕安知意给自己惹上事儿,是以阻止到。说话时,还看了看安父。
“师爷,您见谅,小女顽劣惯了。”安父带着两分拘谨,道歉道。
“诶,何出此言。小丫头说话,童言无忌。何况我家中有一子,与她差不多大,孩子嘛,都一样。”刘师爷摆摆手道。
“对了,我今日来,是代县令大人来看看顾秀才的家庭境况。”说罢,端起茶,浅尝了一口,眉头蹙了一下,便放下了。
安知意听见这话,直觉顾淮舟可能在县令面前说了什么,也未曾注意到刘师爷的举动。
“此前,县令大人让顾秀才去松山书院读书,费了些心思。当时,顾秀才还说家中拮据,恐要辜负大人美意”
“这次县令大人见着顾秀才似是有顾虑,便着我前来看看。是不是家中有什么需要帮助的?”
刘师爷语气表情均无特殊之处。
可安知意还是听出来,顾淮舟先斩后奏去了松山书院不说,如今直接告知县令此事,也未曾说明家中不知。若安父此时反对,就是驳了县令的面子……
“淮舟去松山书院读书一事,虽然未成,但县令大人是费心了。烦请您帮我们致谢。”安父站着恭恭敬敬作了个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