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致认真?鞠躬,“叔叔阿姨,我是希希的男朋友。没有人比我更清楚,她受过?多少委屈,吃过?多少苦,才长成这么独立漂亮的样子。但以后她不再是孑然一身,我会给予她我拥有的一切,呵护她,照顾她,免她颠沛流离。此所言,天地?共鉴。”
雨丝被风进来?,飘洒在他的肩头?,洇湿一片。
她倾了倾伞,想替他遮,他接过?伞柄,轻声问:“你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许年摇头?,“他们知,知道我现在过?得很好就可?以了。”
至于叔叔那边。
叔母倒是有很多想诉说的,蹲在墓前?,边烧纸钱,边碎碎念叨着,大雨掩盖,也没谁听得清。
许年如今即使不恨他,也无法大度到,忘记他做的恶,只有叔母这个结发妻,总怀缅着他。
简单祭拜过?,她和陈致先行离开。
上了车,陈致抽出?几张纸巾,摁压着,吸干她衣服上的雨水,又拧开空调。
她身体很快热起来?,问:“你爸妈呢?”
他自嘲道:“一开始,我连墓地?的钱都出?不起,把?他们的骨灰寄存在殡仪馆。”
多讽刺啊,才五百块钱一年。
他们生前?估计怎么也想不到,逐利一生,捞得这么个下场。
他想过?海葬,反正他们也没法有意见,但到底遵循老一辈的观念,让他们落叶归根,葬在老家了。
有人拉开后座门。
是许凌。
许年从后视镜看他,“你怎么一个人下来?了?”
他架起腿,打开游戏,不以为意地?答:“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跟他关系也就那样,有什?么好久待的。”
“他要,要是知道你这么说,估计能气得活过?来?。”
许卫国生前?对许凌可?不算差,在他认知里,毕竟是独生子,继承他血脉的种,打骂甚少,还给他买电脑,供他读学费几万的民办。
“他什?么时候管过?我?”许凌嗤道,“他自私自利,只顾自己潇洒快活,他打牌输的钱,我还了多少?就这墓地?的钱,不也是我们凑出?来?的?他就给我们留那破房子,顶什?么用?”
许年秀眉轻蹙。
他也意识到这样的日子说这些不好,摆了摆手,“算了,不说了。”
她换了话题:“你们最近怎么样?”
“许老板还抽得出?空关心我们这种穷亲戚呐?”他吊儿郎当的,“还行吧,吃得起饭,吃不起也不找你讨。”
她听到游戏音效,深吸一口气,说:“许凌,我并?,并?不想建议你的人生,但你也二十好几了,还,还要任性?到什?么时候?”
“姐夫不是有钱嘛……”
许年打断他:“你想都别想。”